水龍頭嘩啦啦的流着,早川秋把洗好的餐盤放在瀝水籃上。
喵子蹲在流理台上,後爪蹬着耳根,粉色的肉墊在晨光裡泛着橘色的光。
電次像隻餓瘋了的野狗,撲向茶幾上那半杯橙汁,喉嚨裡滾出低沉的嗚咽,犬齒在杯沿磕出清脆的“叮”一聲。
帕瓦的反應更快,她一腳踩上沙發背,借力騰空,粉發在空氣裡炸開。
她的指甲摳進電次的手背,血珠立刻滲出來,可電次死不松手。
“是本大爺的!” 帕瓦尖叫,膝蓋頂向電次的胃。
電次悶哼一聲,卻趁機仰頭灌了一口,橙汁順着下巴往下淌,在T恤上洇開一片黏膩的甜。
帕瓦暴怒,抓起抱枕砸向他的臉,電次被砸得踉跄,卻還在笑。
早川秋關掉了水龍頭,的嘴角翹了翹。
喵子早就跳上冰箱,居高臨下地觀戰,尾巴尖愉快地搖晃。
電次揪住帕瓦的衣領,帕瓦扯住電次的頭發,兩人糾纏着,撕咬着,誰也不肯松手。
電話鈴突然響起。
早川秋甩了甩手上的水接起電話。
"早川君。"瑪奇瑪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有個小任務要交給你們。"
“好的,瑪奇瑪小姐。”早川秋接着電話餘光瞥了一眼電次和帕瓦。
"不必緊張,去漫展的低級别巡查任務而已。"她輕笑了一聲,"就當是放松吧。"
緊接着伊藤那特有的、輕佻又危險的腔調在電話那頭響起:
"啊,對了,秋君的偶像身份,在那種地方可是萬能通行證呢,務必好好利用哦。"
電話挂斷後的寂靜格外刺耳。
早川秋放下聽筒,話筒和塑底座發出一聲輕響,他擡眼望過去。
電次和帕瓦的戰争仍在繼續。
真的沒問題嗎?
早川秋按照指示,帶着帕瓦和電次去往一家裝修頗有格調的老式咖啡館。
這裡是伊藤指定給他的“臨時經紀人”的碰頭地點。
早川秋選了靠窗的位置坐下,象征性的要了杯水,指間有規律的敲打着桌面。
而電次和帕瓦在最後一份草莓芭菲的所屬權互相撕扯。
早川秋按着太陽穴,指腹下的血管突突跳動,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裡頭鑽。
風鈴突然響了。
門被推開,帶進來一縷風,吹散了咖啡的香氣。
一個少女走了進來。
她穿着時髦的短款外套,雪青色的妹妹頭修剪得整整齊齊,發尾貼着蒼白的脖頸,像是被精心擺放的玩偶。
她環顧了咖啡廳一遍,徑直朝早川秋走來。
早川秋的手指驟然收緊,他的瞳孔縮成針尖,死死盯着那張臉——
是賀山瞬子。
那個在地獄自我獻祭的賀山瞬子。被他親眼确認過屍體的賀山瞬子,又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還成了個女孩子。
少女在他面前站定,嘴唇微微張開:
“早川先生,我是您的臨時經紀人,賀山瞬子。”
"你不要感到驚訝。"她微微行禮後坐到了早川秋的旁邊,"我是情報惡魔。在地獄死亡後,會在人間複活,不過身體部分數據參數産生随機化偏移,所以會有一些微妙的區别。"
她的語氣平靜,仿佛性别轉換、死而複生不過是系統更新時的微小bug,不值得大驚小怪。
早川秋感覺自己不存在的偏頭痛要犯了。
情報惡魔?性别随機化?這都什麼跟什麼!
他盯着賀山那張臉,試圖從上面找出某種破綻,某種證明這隻是幻覺的蛛絲馬迹。
可她的五官隻是比記憶裡柔和了些許,下颌線條不再那麼鋒利,唇色也淺淡了幾分罷了。
她的存在本身就像一張被篡改過的檔案,邏輯上說得通,可偏偏讓人心裡發毛。
賀山沒有給他消化的時間,低頭從包裡拿出一疊厚厚的資料。
資料被整齊地攤開在桌面上,包括漫展三層的地圖(詳細标注了所有攤位、廁所、緊急出口),以及一份精确到分鐘的"早川秋偶像握手會&小型LIVE&粉絲互動遊戲"時間表。
電次和帕瓦不知何時停止了打鬧,湊過來看熱鬧。電次吹了聲口哨:"哇哦,秋,你這排場比伊藤那家夥還大啊!"
"早川君,"賀山瞬子點了點計劃表,"你需要嚴格遵守此時間表,确保偶像活動的順利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