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元珉覺得可行,但大宗交易不能擅自作主,便報到了安王面前,就這樣兄妹兩頭一起使勁,給他挖下巨坑。
安王拍腿叫好,想着白花花的銀子,悶頭不吭聲栽了進去。
令影想辦法弄來一批香料,交給了盧元珉,且價格極低,安王兩眼冒着黃金的光,轉手便賣給了鴻胪寺。
鴻胪寺高價收購,讓安王狠賺了一筆,然而鴻胪寺雖付了銀子,卻沒急着把貨運回去,隻放話先等一段時間,要用的時候再來取。
有禮娘從中掩人耳目,鴻胪寺的人前來驗過一次貨之後,那批香料便不全是香料了,裡面還摻雜進了未煉的鐵礦和上萬枚鐵箭簇。
鴻胪寺一旦啟用這批香料,安王謀反便是鐵證如山。
這幾日上朝,代王的□□嘴都裂到了耳朵眼,趙初荔對背後的原因心知肚明,隻是微笑不語。
進入三月,春狩在即,隻等到初六,皇室和衆臣便要動身,去往皇家獵場,就在初二那日,林沼禾一紙檄文,激起了朝堂的水花,檄文讨伐安王勾結将領,窩藏兵器,圖謀不軌。
林禦史指責安王勾結策雷軍,将策雷軍變成王府私兵,并從軍中的軍械庫取到了證據——一批嶄新的箭簇,形制與兵部所制完全不同。
聖人下旨搜查,在安王名下的私庫中,搜出了跟策雷軍一模一樣的箭簇,甚至連煉制箭簇所剩的礦石都翻出來了。
策雷軍隻聽從聖人調遣,旁人不能染指,此證據一經拿出,朝堂便掀起了暄然大波。聖人震怒,下令将安王拘禁在府中,令尚書省親自調查。
安王心知中計,卻始終不敢相信,死胖子會和趙初荔勾結起來害他!
正當安王府人仰馬翻之際,趙初荔挂着黃雀的微笑,帶領手下的人馬和五千禁軍,出發去了獵場。
她不敢讓石思禮留在永安,以免落單被代王清算,便将她帶在身邊,做出貪圖享樂的樣子,企圖迷惑代王。
然而代王卻已查明,石思禮之妹生死、行蹤皆已成迷,此次安王中計,他也看出了她不再忠于自己。
代王不傻,卻很會裝傻。
堂堂親王,被心腹背刺一刀,此仇必定要用鮮血來償。
他知道趙初荔手裡握着禁軍,這次春狩,他根本毫無勝算,隻打定了主意,裝孫子到底,好讓趙初荔輕敵,放下忌憚,莫要傷了他的性命。
因此他見到禮娘在趙初荔身邊伺候,隻是笑得一臉憨厚,俨然像對她的背叛毫無察覺。去往獵場的路上,石思禮主動出擊,試探了好幾次,他都未曾表露出半點恨意。
趙初荔見他識相,倒松了一口氣,不管他裝得有多像,隻要不動禮娘便好商量,反正這個阿兄肥胖醜陋,阿爺對他多有嫌棄之意,也構不成什麼實質的威脅。
等到當了皇太女,讓他滾去封地就好。
趙初荔的目光落在人群中,如羽毛一般,輕輕地刮着某人。
隻見林尚娆一身銀紅灑金的合體騎裝,随時随地粘在他的身旁。
趙初荔不快地皺起眉,擡起後腳跟踢向笑獅烈,迅速一騎絕塵,遠離了衆人。
身邊的女官們見狀,紛紛策馬狂追而去。
鄭星鄭辰坐在車裡,急得探出頭來直喊殿下,馬車也随之轟地一下,加速追趕。
葉眉蛟落後一步,對着人群打了一個響指,向虞守白揚首示意。
林尚娆在馬背上,大剌剌地翻個白眼,掉頭擋住虞守白的視線,防着葉眉蛟搶走她的心上人。
虞守白用小腿夾住馬腹,避開她的馬,去追葉眉蛟。
“阿嗣哥哥!”林尚娆本欲顯擺未婚夫的,這下被當衆氣紅了臉。
“哈哈哈哈,林尚娆,你可小心些吧,那位葉家大娘子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何況人家還是同門!”
“最後花落誰家,現在還說不準呢。”
“就是,葉娘子一聲招呼,你那未婚夫就跑得沒影了。”
小娘子們你一言,我一語,羞紅着臉說個不停,心裡倒是都多了一分企盼。
随行的人馬中,一架并不引人注目的馬車始終沒有掀開過掩簾,去往獵場的路足足走了三日,車上的人也沒下來過一次。
來到獵場離宮,皇室和衆臣各自分到了宮室,蘇輕寒等候在自己的院落外,馬車緩緩停下,他扯了扯唇角,猛吸一口氣,竄身進了車内。
車内發出斷續的嘤咛聲,良久後,蘇輕寒滿面紅光,抱着一具蒙着頭臉的嬌軟軀體,大步跨進院内。
北邊深山的離宮,天色一暗便冷得出奇,春寒依舊料峭,蘇輕寒命人在屋裡生起了火盆取暖。
他披着寝衣,露出雄健的胸膛,上面的刀傷猶如勳章。
“不是喜歡這裡嗎?怎麼不高興呢?”蘇輕寒讓女子坐在他的腿上,埋頭深吻一陣後,他癡迷地望着女子的臉。
女子突然高高揚手,狠狠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
“蘇輕寒,從前沈家還在的時候,我就說過你配不上我,讓你滾遠些。現在沈家敗了,你以為我的想法就變了嗎?告訴你,我沈音容絕不認命!”
蘇輕寒不僅沒有發怒,反而一臉惡劣地笑了,他牢牢地掌住手中的纖腰,深邃的五官刻滿了迷戀與深情,從她撕開的領口,一直往上舔,直到舔到微喘的紅唇,又啄了幾下潮濕的香舌。
他才滿足地說道:“好,咱們不認命,不管音容要什麼,我都會替你搶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