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我不開心了呢。”

“嗯。”

“好敷衍啊。”

“随你。”

見對方一直說一句答一句的一直，許植忍不住了。在趙不貳擠進浴室和李舒一起洗澡的時候，他探進身子和少年對視：“怎麼了這是？”

裴俞沒想到他還會繼續問，但是他不想管太多，隻好别過頭不看對方。卻依舊能感受到那道熾熱的視線。

“别看了。”

不語的裴俞這才開口。他擡手想将對方推開，奈何推不動，他的兩手臂就這樣抵在許植的胸膛上。

“裴俞，藏着有什麼好處？”

這是除開初見，許植第一次叫他全名。

許植眼沉下來，看着裴俞很久。

直到浴室門打開，許植這才移開身子走開：“你不說，我也不逼你，這是你的隐私。”

裴俞看着少年沉默着拿衣服進浴室，随後轉過頭，面着牆壁睡了。

……

“小俞……”

溫婉的女聲傳來，裴俞頓時呼吸一窒，他猛地回頭，是那個很久沒有見到的女人。

“媽媽！”

一個小男孩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手裡拿着一朵采來的野花奔向那女人，“媽媽，看，這是花花，跟媽媽一樣好看！”

“媽媽……”

裴俞腳步邁開，欲上前去看清女人的臉。

然而他前腳剛擡起，前面的母子忽然消失，轉而場景一變，卻讓裴俞瞳孔一縮。

病床上，消瘦的女人頭發有些淩亂，她骨瘦如柴的手虛弱地摸向坐在一旁的少年。旁邊的各種儀器滴滴低響。

“小俞……”

女人憔悴的臉在撫上少年滿是淚痕的臉上時，露出了笑：“别哭，男子漢氣概拿出來啊，我不在了，你要好好學習，永遠都是媽媽最好的最……咳咳……咳……最優秀的孩子。”

女人手脫力滑落的那一瞬間，裴俞立馬沖上前想抓住，結果都是徒勞，他焦急急措地抓住殘影，卻在他手上消失……

早晨，學校起床鈴音響起。

裴俞睜開眼睛望着頭頂的床闆，回想着昨晚的夢。

好真實……

他的胸膛靜靜地呼吸起伏着，整個人似乎也在呼吸裡起伏。

“起床了，小魚。”

許植在起床鈴音聲裡下床，踩着梯子下來，朝下鋪的人道。

“嗯。”

起床鈴音過後，就是副校長每日一早的勵志心靈雞湯：“同學們早，每一天都是重生，别讓昨天的疲憊拖垮今天的你。睜開眼的那一刻，你就已經赢了——因為你選擇了繼續向前。或許昨天有遺憾，但今天，你有24小時嶄新的時間去改寫故事。 ”

李舒睡眼惺忪地在洗漱台刷牙，含着嘴裡的泡沫朝正在洗臉幾人吐槽：“老副楊這勵志心靈雞湯還真是天天不帶重樣的，我想殺死重生的自己。”

趙不貳：“那你去下樓吧，别走樓梯。”

李舒：“……我開的玩笑。”

李舒哼着擡起胳膊肘往旁邊的人肘擊了一下。

幾人收拾好後，廣播裡副校長的長篇大論還沒有結束。許植和裴俞出了宿舍間，跟着一群其他班的學生下樓，樓道裡也在放着廣播，不過快接近尾聲：“拖延是夢想的蛀蟲，而行動是治愈焦慮的良藥。起身、洗漱、喝一杯溫水，用行動告訴世界：今天，我準備好了！ ”

裴俞推了推許植，道：“你們這楊副校長挺‘可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