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兩秒、三秒......
過于荒唐的命令,讓老實人呆滞的目光掙紮着,隐隐恢複了一絲清明。
“阿……泠?”
腦袋微微偏過一點,老實人表情困惑,好像不明白現下是什麼狀況。
隻可惜他很快便沒了思考的機會。
視線再次對上,入目瞳孔深黑,原本混沌的意識更加模糊,直至消失不見。
意識朦胧間,耳邊一聲無奈似的喟歎——
“我在,哥哥。”
……
周泠自出生起便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哺育者。
同齡人還在纏着母親撒嬌要奶喝的時候,他被人販子扔垃圾一樣,扔到山溝溝裡的一處小荒村裡。
寒冬臘月的,隻有一張襁褓裹着,不是被雪凍死,就是被野狼叼走咬死。
幸而後來被周家那對夫妻撿走,一家人過着食不果腹的生活。
因為缺少母親的角色,家裡太窮,又沒有給孩子提供營養的奶.水,幼年的周泠渡過了一段相當痛苦的口.欲.期。
後來稍微長大了,懂事了,褪去孩童的天真稚嫩,周泠也學會了扛起家庭的重擔。
可那些操勞辛苦到連呼吸都覺得吃力的日夜,他有時候也會想。
為什麼其他人都有的東西,自己卻沒有?
會覺得不甘心,也會有無用的憤世嫉俗。
這種酸澀中帶着難堪的情緒終日折磨着他,讓他無法擺脫,也無法開解。
直到一天傍晚,小周泠被一幫孩子找了個借口堵在村後的小土坡底下打,一邊打,一邊嘲笑他是沒媽的野種。
記憶中向來懦弱膽怯的哥哥就是那時候突然出現,不管不顧地跟那幫野孩子扭打在一起。
哥哥那時候也還小,因為營養不良,比同齡人都要瘦一大圈。
他被打得很慘,可是看見小周泠的第一眼,卻顧不上自己,慌張又結巴地說:
“别、别哭。”
男孩笨拙又小心試圖地告訴周泠,這個家裡最年幼的弟弟,他并不是沒媽的孩子。
他有家。
那是周泠第一次嘗到自己的眼淚,又鹹又澀。
也就是那一瞬間,他終于意識到,沒有母親也沒關系,他還有哥。
于他而言,哥哥才是那個真正屬于自己的“哺育者”。
是唯一專屬于他的“母親”。
客廳一片寂靜,沙發上沉默坐着的男人不知何時敞開了衣領,露出一片小小的空當。
這是周泠自懂事起給自己制定的福利。
令人咋舌的、飽滿溫潤的,隐蓋在布片之下。
青年高挺的鼻梁撩開縫隙,探頭進去,隻留一道利落清晰的下颌線在外。
片刻,原本安靜的空氣中,隐約響起窸窣的水啧聲。
客廳沒開燈,唯一的一束光亮來自廚房的窗台,斜斜地照在沙發的最邊角。
光與影交織彈動,落在青年癡迷而無法自拔的側臉上。
滿是洗衣粉淡香的布片之下,那張俊美的臉頰輕微動彈着,像是在暗暗使力。
喉嚨時不時滾動,吞咽兩下。
明明沒有東西,卻吃得很起勁。
老實人目光濛濛,微微皺起一點眉,表情隐忍,好像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眼尾卻因為陌生的吸附感染上一點洇紅。
在周川的認知裡,是方才聊天時,弟弟突然鬧脾氣,而他作為大哥,自然有責任要哄好弟弟。
于是他将人抱住安撫。
明明應該是很正常的舉動。
所以他不明白身體怎麼會産生這樣古怪酉禾麻的感受。
這種感受讓他不自覺往後縮了縮。
周泠吃得正興起,陡然被男人無意識地退縮打斷,擰了擰眉,不由想起方才老實人躲開自己時,姓溫的那副張揚輕狂的嘴臉。
仗着老實人的偏愛,便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
怒從心頭起,置氣般,周泠甚至沒有絲毫猶豫,便惡狠狠咬了那尖兒一口,牙關抵在上面狠狠地磨。
老實人當即就紅了眼眶,抽泣一聲。
那地方嫩.生,哪裡吃過這樣的苦頭。
這般刁難完人後,周泠又裝模作樣地安撫似的給人用舌,頭體貼地揉揉,好像方才那樣惡劣的行徑不是他幹的一般。
弄得老實人又委屈,又無措。
好一番戲弄磋磨。
得到自己想要的,周泠總算暫時得到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