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阖吉這才趕忙行禮道:“啊!小女不懂事,又給您添麻煩了!”
一家三口齊刷刷跪在謝漪面前,一人滿是感激,二人冷汗直冒。
蕭策迅速将趙阖吉扶起,“這樣說話就是見外了,你我兄弟一場,吾妻又是最為溫柔敦厚之人,與你妻女都相處的這樣好,你何需這般多禮。”
謝漪亦道:“是呀,小嬌娥穿的還是我幼時衣裙,我見她與這件紫色很是相配,便将這衣裙送與她了。”
趙阖吉之妻當即攥緊了女兒的肩膀,強顔歡笑道:“這……這怎好……”
“那便多謝王妃了!”趙阖吉呵呵一笑。
甯懷遠見氣氛大好,索性懇求謝漪留下,又喚來明光端上好酒,一副不把蕭策灌醉便不回家的模樣。
謝漪無奈,隻好也端着一杯酒坐到蕭策身旁。
長廊外,雨水順着檐角風鈴成絲而下。趙阖吉之妻摟着趙嬌娥坐回了女眷處,目光中是掩飾不住的驚恐。
謝漪仿佛已經聽到她質問女兒方才自己對她做了什麼了。
謝漪不免嘴角浮現出一副淡笑。
或許她曾經是睚眦必報的性子,可那也是在有人撐腰的情況下。
現如今她如履薄冰,哪兒還有心思去害人。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他們究竟喝了多少,不遠處已經有将士三兩成群劃起了拳。
有将士飲醉了酒,跌跌撞撞起身,行了個不算恭敬的禮後,朝謝漪舉杯道:“王……王妃,我敬您!無論坊間如何說,可我長了眼睛,我真真正正地看到了,您對我們王爺好……王爺對我們也好,就像是親兄弟一樣,我心中感激,您看得起我們這群土裡刨食長大的軍戶……”
謝漪摟緊身上外袍,早秋晚間已有寒意,早知道她就多穿點了。
再擡眼,謝漪滿是溫柔地看着那名将士。
蕭策自成婚後,便讓謝漪戒了酒,畢竟女子飲酒不成體統,若是傳出去,人家還當他這個夫君管教不嚴。
于是他當即奪過她手中酒杯,朝那人道:“你的心意王妃領了,至于這杯酒,本王來陪你喝。”
衆人笑作一團,甯懷遠與趙阖吉也學着那名将士的模樣敬酒,其餘人有樣學樣,蕭策手中的酒杯竟是不知不覺被換成了酒壇。
趙阖吉和甯懷遠兩人拉着蕭策去逐一碰杯,隻留謝漪尚且還坐在原地。
祝采薇見狀上前,她方才也替甯懷遠喝了幾杯,面上浮現出幾分紅暈,就連眼神也變得些許迷離。
她說:“王妃,王爺待您真好。一晚上一直在替您擋酒,一滴酒都沒讓您喝過。”
是嗎?對她好?
她的耳目可是聽到了趙阖吉說漏嘴的話,蕭策婚前愛喝花酒,婚後不改便也罷,還時不時就給她帶回幾名姬妾,見到個女子便說要護對方一世……
這也叫對她好?
可謝漪還是禮貌性地回了個“嗯”。
她擡眼看着已是鴉青色的夜幕,不禁想起,阿兄的新宅尚且還未搬遷完成,這連綿的細雨,下的真叫人心煩。
“王爺是我見過最能吃苦的男人了。我跟随他的軍隊南征北讨多年,見到王爺中過無數箭,受過無數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