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空界南極仙山之巅,天道不可及之處。
“江流風,你好像要輸了。”
男人身着一席赤紅月白交織的長袍,腰帶嵌幾顆極品靈玉,手持一柄青玉扇,磁性的聲音帶着一絲笑意。
男人對面坐着一名女子,女子肩膀坐着一隻圓滾滾的毛茸茸,小嘴巴正吭哧吭哧嚼着靈草。
女子綁着高高的馬尾,長發在微風中飄揚。
她臉色蒼白,那眼卻滿是自信昂揚。
女子看着二人中間的棋局,她執黑子,隻見那黑龍被殲滅,棋局已無力回天。
隻見她挑挑眉,素手一擡,黑白棋子在地上碰撞出清脆的響聲。
“那我索性掀了這棋局!”
刹那間,天際黑雲翻滾,雷聲咆哮。
女子肩上的毛茸茸被這雷聲吓了一跳。
她伸手安撫了下,站起身,走至崖邊,衣袂翩翩,她遙望那片黑得濃郁的天空。
女子冷冷一笑,眼中帶着狠戾:“我不會輸!浮空界也不會輸!”
男人起身垂眸看着散落一地的棋子,歎口氣,右手一揮,棋子消失不見。
他的聲音帶着一絲疲憊:“有時候我覺得擁有記憶是一種懲罰。”
“帶着世人所沒有的記憶,走向盡頭不明、結局未知的黑暗。”
“也許……無知無覺地随之毀滅也蠻好的。”
江流風嗤笑一聲,難得理他的傷春悲秋,她轉身看着男子,将手中的匣子遞給他:
“我推演出兩千年後浮空界會與一陌生界面相連,我需要一個異鄉人。”
男人緩步走過去接過東西,與她并肩而立。
他看着腳下的萬丈深淵,沉默片刻道:“隻要你的陣法沒問題。”
江流風翻了個白眼,嘴角揚起一抹自信的笑:“那必然不能,我可是劍宗萬年一出的陣法天才。”
男人無語凝噎:……還劍宗?劍宗認不認你還難說呢!
江流風笑着伸出手,男人無奈舉掌相擊,金石清響回蕩于這片懸崖。
下一瞬,便見江流風後仰,帶着肆意的大笑倒進萬丈深淵。
男人眉峰擰成一道線,緊緊扣着那匣子,指節泛白,眼底沉沉的。
既承君命,萬死不負。
隻是可憐了那兩千年後不知名的倒黴蛋了。
————
兩千年後。
倒黴蛋夏佑懷疑自己拼好飯吃中毒了。
要不然他怎麼會在學校宿舍的鏡子裡看到一隻巨大的土撥鼠呢?!
它像人一樣站着,緊緊盯着夏佑。
夏佑拿着牙刷的手微微顫抖,語氣急促:“老大!幫我叫輛救護車,我好像出現幻——”
話音未落,廁所的燈光瞬間熄滅,兩個空間逐漸重疊。
一道腥風吹到夏佑耳邊,夏佑僵直身體緩緩轉身。
隻見那藏在黑暗中的鼠臉,兩顆大門牙露在外面,猩紅的雙眼閃爍着狠辣,直直的盯着夏佑。
一瞬間恐怖谷效應拉滿。
土撥鼠緩緩的張大了嘴,門牙露出的面積更大了。
夏佑一激靈,腦子像是啟動了某種防禦機制。
死腿!快跑!!
他猛地轉身,打算離開廁所!
但他忘記了這地方的不對勁。
隻能聽見。
“砰!”
頭和岩石的對撞。
鮮血四濺,頭骨破碎。
夏佑頂着腦袋上碗大的豁口倒頭就睡,享年十八。
看到眼前的這一幕,土撥鼠原本狠厲的紅眸愣住了,張大的嘴也忘記閉上。
這個時候,飛濺到洞頂的血液在重力的作用下滴到了它的嘴裡。
鼠臉嫌棄,yue,爪子捂着胸大肌想吐。
下一秒,一道光芒在土撥鼠身上亮起,一道繁複的陣法紋路鍊接在了它和瀕死的夏佑身上。
“不好!”
鼠臉慌張,它用盡全身的靈力抵抗着陣法的束縛,但因為自己傷勢過重,高大身形在光芒中漸漸變小。
與此同時一人一鼠之間的陣法鎖鍊逐漸凝實再緩緩變淡。
在陣法的加持下,地上躺屍的夏佑也在慢慢恢複。
血雖然還在流,但破碎的頭骨卻逐漸愈合,看形狀,是個好頭。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除了土撥鼠。
它想跺腳咒罵,卻發現自己力氣也在逐漸消失。
這鼠日的天道!!土撥鼠眼底泛着淚花,帶着滿腹的不甘心被迫睡去。
洞中的光芒漸漸變淡,當最後一絲光線消失不見後,隻能聽到兩道沉睡的鼾聲,一大一小,和諧無比,像是一曲美妙的交響樂。
月光隐匿,陽光灑向大地,透進洞穴的光線射在地上躺着的人的臉上。
隻見那人滿臉是血,看不清面容,亂糟糟的頭發也被凝固的血粘在一起,血刺呼啦的。
他上身穿着一件單薄的劣質老頭衫,下身一條寬松的短褲,藍色的涼拖鞋一左一右的摔在他不遠處。
洞穴的溫度似乎有些冷,夏佑渾身抖了抖,那雙濃密的睫毛微微顫抖,随即他睜開了眼睛。
周圍環境争先恐後的進入他的雙眼,看着陌生的場景,夏佑像是被施展了什麼法術一樣定住了。
旋即,他臉上展露出安詳的笑容,閉上了眼。
大早上的,怎麼還做起夢了呢。
“該死的人修!别裝死!醒了就給我滾起來!”
被忽視的土撥鼠心生惱怒,直接原地起跳,打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下砸。
擦,這半挂砸下來,我不得當場去世!
夏佑慌忙中側身躲開,土撥鼠不在意,伸出短腳踢在夏佑背上,别看腳短,力氣挺大,夏佑和土撥鼠的背上同時一股銳疼。
一陣鼠飛人跳後。
一人一鼠鼻青臉腫的面對面坐着看着對方。
夏佑摸着自己腫成豬頭的臉,拜它所賜,他眼睛隻能睜開一條縫。
“能冷靜下來了嗎?”夏佑沒好氣的看着對面那隻犟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