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撥鼠雙腿叉着,短小的前肢摸着自己的腫臉,原本是圓圓的綠豆眼現在也被擠成了兩條縫,它輕哼一聲,扭過頭。
傷敵一千,自損一千。
可惡的本命契約!怎麼還傷害均攤!
夏佑也從土撥鼠的心聲中知道了來龍去脈。
“你搞清楚,這契約是我下的嗎?跟我半毛錢關系沒有!”夏佑捂着腫臉沒好氣道。
土撥鼠一聽來氣了,跺腳張嘴大喊:
“你們人修就是惡心虛僞,得了便宜還賣乖!你是不是跟我簽了本命契?若無我的靈力,你那撞傷?!早死了?!”
夏佑一邊伸手将不遠處的拖鞋扯過來,拍了拍灰穿上,一邊無所吊謂回道:“第一,冤有頭債有主,誰害你,你找誰啊!”
“第二,我也是受害者,要不是你吓我,我會死?”
本來第二天沒早八,我此刻!本應該!舒舒服服躺床上睡懶覺!
夏佑怨氣沖天,小嘴機關一開,突突突。
“而且是你救的嗎?就擱那哔哔,不是契約救的我嗎?”
“如果沒有契約你會救我嗎?你怕是恨不得殺了我吧!”
“我看你硬是嘴裡插了開塞露——張口就拉。”
土撥鼠原來腦容量就不大,被這一連串話砸下來,總覺得有哪兒不對,但又反駁不上來,隻能雙手抱胸,露着大門牙,氣呼呼的轉頭不吭聲。
過了幾秒鐘。
它扭過頭好奇問:“開塞露是什麼靈液?好吃嗎?”
夏佑張了張嘴,一瞬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我朝敵人扔泥巴,敵人朝我哈哈哈。
他朝着土撥鼠束起大拇指,面帶假笑:“你真他娘是個天才!”
夏佑一秒變回面無表情:“我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之後咋辦?契約咋解?”
土撥鼠聞言反駁道:“人修,我才不是螞蚱那種低級妖獸。”
夏佑被氣的翻白眼,重點會抓嗎就瞎抓!抓瞎了啊!
隻見土撥鼠站立起來,伸出短小的雙爪,胸膛一挺,語氣驕傲。
“鼠鼠我啊,可是能破開萬般陣法,擁有時空之力的土撥鼠一族現任少族長。”
這前綴!夏佑彎着的身體瞬間坐直,臉帶嚴肅,這難道就是穿越大神給的金手指?!
那我,夏佑,時刻準備着!
他一臉肅穆,作了一個揖,順便提出自己需求:“大人!請您送我回家!”
土撥鼠矜持的颔首,坐了下來,叉着的腿也翹起來了,“你先說說你家在哪兒?”
被别人崇拜的滋味真好,嘻嘻!(涉世未深的土撥鼠不知道這種行為叫做裝逼。)
“成都。”
鼠鼠疑惑。
“中國。”
鼠鼠疑惑。
“地球。”
鼠鼠疑惑。
“……銀河系。你不要再疑惑了。你沒有聽過這些地方嗎?”
土撥鼠有些惱羞成怒,這人修不會是在嘲笑它沒學問吧。
解決不了問題,就解決提出問題的人,土撥鼠倒打一耙。
“就知道問問問,沒看到本少族長已經累了嗎?!快過來給我捏腿!”土撥鼠轉過身,用大聲來掩飾住自己心虛的表情。
漂亮,就知道這玩意兒靠不住!
夏佑随手找了塊石頭,颠了颠,朝着自己腦袋比劃了下,一臉微笑:“尊貴的少族長,你說,這石頭要是砸我腦袋上,會怎麼樣?”
反正有契約,互相傷害咯。
土撥鼠看着比自己腦袋還大的石頭,嗚嗚嗚偃旗息鼓了。
“你真的有時空之力嗎?”夏佑盤問。
土撥鼠身體一僵,叉着的腿都并攏了:“那是我前前前祖宗才有一些。傳到我這一代,隻有破除陣法了。”土撥鼠聲音越來越小。
夏佑被氣笑了。
那我前前前祖宗說不定還是皇帝呢。
我自己還是社會主義接班人呢,我驕傲了嗎?!
他又問:“你真的是少族長嗎?”
土撥鼠惱羞成怒,大聲回道:“當然是!”要不是那勞什子鬼契約,它堂堂少族長怎麼會受到這樣的欺壓?!
“你們族有幾個族人?”
土撥鼠胸膛一挺,爪子一劃拉,語氣那是相當的驕傲。
“一共三個,我爹娘和鼠鼠我。”
夏佑:“……”
不是,你這族人口都凋零成這樣了,還擱這驕傲呢。
哦,感情這少族長等額選舉啊。
又好氣又好笑。
夏佑一瞬間語塞,就像是失去神經,感覺不到呼吸。
他摸了摸粘膩的頭發,滿鼻子都是血腥味,算了,先離開這裡吧,總不能在這裡當一輩子山頂洞人吧。
以後就不是元謀人了,而是夏某人。
至少得出去看看,這到底是個什麼鬼地方。
這樣想着,夏佑站了起來,朝洞穴外面走去。
土撥鼠轉了轉眼珠,搗騰着小短腿跟上夏佑,“人修,你知道路嗎?”
夏佑腳步沒停,“不出去怎麼知道有沒有路。還有不要叫我人修,我叫夏佑。”
“好吧,夏佑。鼠鼠我叫浩紫。”
一人一鼠迎着日光一瘸一拐的走出洞穴後,紛紛停下了動作,呆滞的看着對面,一瞬間他們的動作非常的同頻。
面面相觑的同時又眼含悲戚。
原來這洞穴竟在半山腰上,向下是萬丈深淵,向上是看不見盡頭的峭壁。
時不時有尖嘯聲傳來。
聽着這聲音,土撥鼠渾身顫栗,身體打擺擺,小腿搗鼓得可快了,企圖把自己胖胖的身軀藏在夏佑後面。
它哆哆嗦嗦道:“這…這不是六級妖獸雷赤鷹的聲音嗎?”
土撥鼠扒拉着夏佑的腿伸出鼠頭,正好看到一個巨型鳥朝着這洞口飛馳而來。
洞口感應到危險,一道泛着黃色光芒的屏障瞬間出現在二人眼前,巨型鳥帶着雷光的爪子和屏障相撞發出巨大的聲響。
土撥鼠渾身都在顫抖,門牙和其他牙齒直打架,崩潰得尖叫:“完了完了,雷赤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