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澄在床上無所事事地躺了五天,臉色逐漸紅潤。
與此對應的是江景辭的表情日漸豐富,一會兒欣慰點頭,一會兒唉聲歎氣,速度之快仿佛進修了川劇變臉,表情過度之間沒有任何緣由。
看着……怪吓人的。
在江景辭第無數次又笑又歎後楚澄實在忍不住開口:“有話就說,在這裡欲言又止地歎什麼氣?”
“你看出來了?!”
江景辭自覺藏得挺好,不過被發現了也沒懊惱,反而有種終于被發現了的竊喜。
他湊到楚澄眼前,語氣誠懇:“小師妹,你是不是頭水牛精?”
“哈?”
楚澄思維難得掉線,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身體太差出現了幻聽。
“臭小子,哪有這麼說師妹的。”
柳半一掌打在江景辭頭上,沒好氣的瞪他一眼。
“我又沒瞎說,”江景辭揉着腦袋嘟囔:“她一天能吞下一瓶中品補靈丹,宗門庫存都快被她吃空了,水牛都沒她這麼誇張!”
柳半白他一眼,轉頭笑容和煦地看向楚澄:“身體可好些了。”
“好好好,能吃又能睡,沒有比她更精神的了。”江景辭插嘴,語氣誇張。
柳半眼皮都沒擡一下:“你要是閑着沒事幹,暮霭那正缺人煉丹。”
江景辭瞬間如受驚的兔子竄到偏廳,裝聾作啞,安靜如雞。
“你别聽他瞎說,好好休養。”柳半語氣很溫和。
“我來之前和幾位長老一同讨論過,确定你已直接跳過煉氣期,直達築基期。按照規矩,該入内門了。”
她頓了頓,觀察楚澄的神色:“不過你根基尚虛,境界不穩,我的建議是兩邊課程都别落下,夯實基礎最重要。”
“好,”楚澄如常點頭,絲毫沒把這死亡安排放在眼裡。
“我感覺我的身體已無大礙,每日食用的補靈丹或許可以停了。”
柳半眼中笑意加深,多了幾分真切的贊許。
“你是個聰明孩子,丹藥堆上來的靈力就是空中樓閣,修行之道貴在日複一日的打磨與感悟。”
她話鋒一轉:“不過也不用着急停藥,你連跨煉氣三階,身體虧空太大,還要再進補幾日。趁此機會,多去藏書閣走走,與師兄師姐們多多交流。”
“待你行動自如,便要着手拜師之事了。”
見楚澄點頭,柳半臉上慈愛之色更甚:“你日前所說我已派人前去核驗。”
“門内凡有欺壓同門者勒令歸還贓款,扣兩年月曆靈石,情節嚴重者受50靈鞭。”
“内門徐建安等涉事弟子,在此基礎上加罰開采靈礦百年。”
她頓了頓,聲音有些尴尬:“槐序長老,他知那日對你動手實屬不該,已自引天雷三道作為懲罰。”
怕楚澄猶疑,影響擇師,柳半輕聲補充:“我已撤去他峰主之位,今後元陽閣由玄月長老代管。”
楚澄點頭,這種時代,槐序的所思所想并非孤例,一峰長老能受到這樣的懲罰已然不易。
見她心中有數,柳半眼神贊賞。
“你與槐序長老的賭約既已立誓,就無法撤回,我已吩咐外門負責農事的王博士照你所說進行改革,等你身體好後,可自去與之探讨。”
柳半說着頓了頓,語氣皆是鼓舞之意:“我等着你帶領宗門拿下門派大比第一。”
楚澄點頭,一下子有了壓力,連跑幾天外門和王博士探讨試驗田的事情。
至于拜師,楚澄跑了兩趟藏書閣沒有找到太合心意的選擇,又去找情報小能手玲珑打聽。
“你這麼說好像是沒有什麼合适的選擇。”
相處數月,玲珑深知楚澄。
在外門引導期,楚澄做什麼都很得心應手,但那更多還是因為她強烈的責任心和強大的個人能力,而非熱愛。
但内門不同,進内門之後便要擇一道專修,如果選的不是自己喜歡的,後期很容易道心不穩,走火入魔。
“要不去學劍?”玲珑想了想說:“既然沒有喜歡的,那就選一個最适合的,”
她越說越覺得有道理:“你想想,你的生活規律和那些劍修有什麼差别。”
“可是阿澄和槐序長老結了那麼大的梁子……”其他人開始發表意見。
“怕什麼,柳宗主都回來了,有她在,槐序長老還敢造次?”玲珑底氣十足。
大家七嘴八舌讨論得十分熱烈。
一直沉默旁聽的白玲猶豫道:“你不如考慮一下柳宗主?”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了,不可置信地問:“宗主也收徒?”
“當然,不然江師兄是怎麼來的。”
衆人這才恍然想起江景辭,疑惑更甚。
“說起來,江師兄一個醫修怎麼不在暮霭長老們下?是被長老淘汰了?”
白玲見四周沒人,小聲地為他們科普。
“師兄登仙前就出自杏林世家,又是極品木靈根,天賦極高,暮霭長老很看好師兄的。就是師兄一心想做個遊俠,執意要報在槐序長老門下。”
“可他現在也不是在槐序長老門下呀?”
白玲面色尴尬,聲音更小了:“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