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天賦太差,學了一年都無法禦劍,所以被槐序長老掃地出門了。”
清越的男聲突然響起,驚得湊在一起嘀咕的小姑娘們像是炸窩的麻雀,瞬間面紅耳赤,作鳥獸散。
爆料者白玲小臉紅的像蘋果,強忍着尴尬,蹭到楚澄身邊。
“我入門的時候宗主已經失蹤多年,對她的事情不太了解,隻是隐約聽之前的師姐們提到過,如果暫時拿不定主意可以試試先去宗主門下過渡,等練出靈根了再做打算。”
“這話沒錯,是得看看靈根匹配的問題。”其他人深以為然地點頭。
想想也是,萬一一個水靈根入了丹宗,那不徹底毀了!
眼看江景辭過來,尴尬勁兒還沒散幹淨的白玲帶着一長串小尾巴逃竄。
“你怎麼來了?”
目送人群走遠,楚澄神态如常地問。
“你倒是比她們臉皮厚上不少。”
她的表情太過坦然,江景辭消了逗弄的心思,無趣地撇撇嘴:“暮霭長老沒看到你,讓我來抓人。你身子沒好透,暫時少來外門。”
“嗯。”
她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反倒激起了江景辭的勝負欲,他快走兩步:“你就沒什麼想問的?”
“沒有。”
“冷漠。”
兩人說話間草叢傳來一聲嬌嗲的貓叫,都不用去找,一個雪白的身影從不遠處的灌木裡鑽出來。
小家夥毛發長而蓬松,肩頸處尤其豐茂,随着跑動的姿勢上下紛飛,遠遠看去像隻威風凜凜的小獅子。
等小獅子跑近了,那不可一世的姿态驟然谄媚。
它蹭着楚澄轉了好幾圈,大大的尾巴繞着楚澄的腳踝輕掃。
小貓見楚澄郎心似鐵,沒有準備摸它的樣子,叫聲越發嬌嗲綿長,勾魂躲魄的本事比狐狸精還厲害。
“喲,從哪兒來的狸奴。”
江景辭倒是不吝啬寵愛,蹲下身就要去摸。
誰曾想那貓背後像是長了眼睛,一個絲滑走位躲開了江景辭的手掌不說,還順勢躺在地上讨好地沖楚澄露出柔軟的腹部。
楚澄工作性質特殊,一個人獨慣了,從未養過寵物,也不喜歡這種太過弱小的牽絆,她冷冷退後一步,躲開小家夥的示好。
“喵?”
小家夥歪頭,怎麼也想不到居然有人能抵擋得住自己的甜蜜暴擊。
“真走啊?”
江景辭兩步追上楚澄,還忍不住回頭看,隻見那貓兒睜着一雙圓溜溜的眼睛不遠不近地跟着他們。
“我不會養寵物。”
楚澄硬着心腸說。
“修仙界弱肉強食,我有好幾百年沒見過這麼嬌軟的動物了。”
江景辭觑着楚澄,不經意地感慨:“這山上好像還有妖豺,這小東西也不知道能挺多久呢!”
“……”
楚澄轉身,對上一雙染上霞光的眼眸,小家夥歪頭與她對視,蓬松的尾巴圈住爪爪,耳朵輕抖。
楚澄看着乖巧的貓兒,不期然想到了幾月前匆匆别過的少年。
也不知少年可有聽自己的話好好修煉,還有沒有被人欺負。
歪頭的小貓捕捉到楚澄這瞬間的軟化,舉高了尾巴,像是一顆蓬松的炮彈,帶着原野的清香,一頭紮進楚澄懷裡。
“既然喜歡就養養看,你沒試過怎知養不好。”江景辭趁機敲邊鼓。
楚澄想了想,兩手卡着它的前肢将貓抱起:“你既執意要跟着我,那就叫小白吧。”
貓似乎哽了一下,嬌滴滴的叫聲突兀的中斷,本來就圓的眼睛瞬間放大。
“真難聽。”江景辭不屑。
“小白喜歡。”楚澄自信。
小小的貓兒,左看看右看看,十分有分寸地抓着楚澄的衣服爬上她的肩膀,親親熱熱地蹭臉。
一旁的江景辭看着心熱,小心伸手想去摸,小白卻沒這麼好說話,一爪子過去,撓得他徹底老實不敢造次。
“這狸奴……莫不是成精了吧。”
楚澄進凝心堂前,猶豫了一路的江景辭終于開口。
“師傅是散修,注定沒有辦法像其他長老一樣傳授具體的内容。但許多關鍵的節點同類型修士的點撥能幫你少走許多彎路。”
這話說得沒頭沒尾,但楚澄瞬間意識過來——他聽到下午白玲說的話了。
“拜師擇道不是小事,三思而後行!”江景辭沒有跟着進門,離開的背影潇灑而落拓。
楚澄看着那遠走的背影,敏銳地察覺到了他與以往不同的這個瞬間。
她不明白這個瞬間是為何而來。
隻是忍不住想,或許某個睡不着的夜晚,江景辭曾後悔過自己年少時的一意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