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來不及了。”
楚澄聲音帶着寒意,沖着他們身後揚了揚下巴。
衆人猛地回頭,蓦然失去言語。
隻見那本來就巨大的淩霄花藤蔓,如同被注入了無窮的生命力,在衆人的注視下瞬間瘋長。
手腕粗的藤蔓如蛟似龍,帶着“嘎吱,嘎吱”的巨響,狂暴地拉扯周圍的巨木。
不過瞬間,那夠五人并肩而過的大路就被徹底封鎖,形成一堵高達數丈、密不透風的牆。
楚澄拔劍,劍氣帶着寒意呼嘯而出,藤蔓應聲而斷。
不過瞬間,斷口處湧出墨綠的汁液,枝丫瘋長蔓延,眨眼間形成一道更嚴實的屏障,把缺口堵得更為嚴絲合縫!
“退不了,隻能往前走。”
楚澄冷冷開口:“趁着現在靈力充沛,速戰速決!拖得越久,對我們越不利。”
她煩躁地扯了扯衣領,一股莫名的燥熱感也開始從丹田升起,蔓延全身。
大家心照不宣地加快腳步,踢踢踏踏的聲音在林中回蕩,格外駭人。
越靠近法陣,淩霄花藤蔓越是粗壯,拳頭大小的花密密麻麻地挂在藤蔓上,遠遠看去像是一片熊熊燃燒的火,灼得人口幹舌燥,心煩意亂。
“那是傳送陣!”
薛池眼尖,指着前方一片被藤蔓完全覆蓋的地方疾呼。
大家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當下倒吸一口涼氣。
隻見正中央的地方,無數粗壯如蟒的藤蔓層層疊疊,相互絞纏,形成一面巨網。
透過密密麻麻的枝丫縫隙,傳送陣銀白色的光暈隐約透出。
花朵盤旋在傳送陣上,在靈光的照射下微微搖曳,妖豔得如同地獄之火。
“網得這麼嚴實,怪不得傳送陣報廢了。”
畢方看着這駭人的一幕,隻覺得頭皮發麻,不由打了個寒戰。
“它是不是在吸收陣法靈力。”
楚澄指着花枝上新生的幼苗,那細嫩的綠葉裡靈光閃過。
“是,陣法靈力要被吸空了。”畢方沙啞。
“師姐,你可還好?”楚澄擔憂地看向詹初雨。
自從到了這裡,詹初雨的臉色更為蒼白,嘴唇幹裂,連呼吸都帶着粗喘。
“師妹,我們得速戰速決,”
詹初雨的語氣少有的強硬。
“我能感覺到,那株花對我體内的靈根有敵意。”
“好。”楚澄斬釘截鐵。
依舊是三個劍修把江景辭和畢方護在中間,五人頂着令人窒息的熱浪,漸漸向陣法靠近。
趴在陣法上吸食靈氣的藤蔓似乎感受到了威脅,像是被打擾進食的野獸,在空中不耐地晃了晃,但發現五人沒有攻擊的意思,再次趴回陣法上吸食靈氣。
“這是主幹,”楚澄看着底下糾纏的一團說:“順着看能不能找到它的根系。”
植物的根是維持植物生命的關鍵,在狀況不明的情況下,除根是最好的選擇。
“在這裡,這裡的封印符裂了!”
畢方眼尖,指着邊緣溢出不起眼的角落。
在那裡,殘破的符紙被碗口粗的藤蔓生生頂破,枝條把破損的符紙包裹,與之融為一體。
大概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藤蔓才被傳送陣判定為自己人,任由其吸食靈氣。
“挖!把它的根都暴露出來!”楚澄曆呵。
淩霄花枝條本是孱弱纖細的,楚澄不敢想象的是多麼龐大的根系才能支撐着花藤長出這麼粗壯的枝幹。
五人合力,劍劈,手掘,艱難地挖掘出一個半米寬,一米深的坑洞。
坑底盤根錯節、交纏的花莖呈現出一種被火焰灼燒後的焦黑色,股股熱氣撲面而來。
藤蔓本體不知為何,對他們的動作毫無反應,隻貪婪地吸食靈氣。
“都退開。”
楚澄确認其他人退到安全距離後,毫不猶豫地點燃最後三顆地雷,一口氣全部扔進坑洞深處。
“轟隆隆!”
漸次爆炸的地雷發出震天的聲響,強烈的氣流将坑洞瞬間撕裂。灼熱的泥土混合着斷裂的根須如同火山爆發一樣沖天而起。
煙塵彌漫,刺鼻的硝煙味引得衆人咳嗽不止。
煙塵散開,陣法上的藤蔓似乎停止了吸食,微微垂落,顯得萎靡不振。
“死了?”江景辭面帶喜悅。
“不對。”
楚澄心如鼔擂,巨大的危機感瞬間襲來。
隻見傳送陣上萎靡的藤蔓一顫,無數更為粗壯的藤蔓如毒蛇從斷口處瘋狂湧現,帶着刺鼻的硫磺味再次撲向光芒暗淡地傳送陣。
“不止有一顆淩霄花,這是幾株一起錯綜盤結出的精怪。”
楚澄恍然明悟,看着那扭曲成結的樹藤,一陣寒意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