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殺了公子濯為她的子滿陪葬,就算是她這個當姑母的有仁慈之心,若是公子濯不長眼撞上來,她不介意讓安國換個人做下一任國君。
安太後眼中閃爍着森寒殺意,巨言和伯友見狀,也不敢多說什麼了,怕安太後真的怕人去暗殺公子濯,安國若是就此陷入内亂而沒落,他們日後就少了一條退路。
也不知道安太後和安國究竟有多少仇恨,明明安國是安太後的娘家,怎麼安太後絲毫不在乎自己娘家如何?
若是安國真的落敗,被其他國家吞并,那太後可就沒有娘家人了。
巨言伯友完全無法理解安太後的想法,安太後自然也不會給他們解釋。
“太後,聽說這幾日天子問罪了一位膳夫?”伯友略有些好奇的問道:“不知一位膳夫是因何驚擾了天子?又為何能安然無恙的出宮?”
巨言聞言略有些不滿地道:“不過是一小小的膳夫,竟能叫伯友這般惦記,還在太後面前提及此人,下賤之人,怎配叫太後聽聞!”
“膳夫雖下賤,但大王高貴,那膳夫能叫大王動怒,就不得不上上心了。”
伯友此話有理,巨言閉上了自己的嘴。
安太後說道:“北國扣下了戎上供的饴鹽,那膳夫拿散鹽糊弄王上,遂被王上逐出宮門。”
安太後人住在王宮,王宮發生的事情,她大多有所耳聞,更不要說,沈知微完全沒有隐瞞此事的意思。
“北國……近些年北國也一直不安分,先王在時,他們就有不臣之心,現如今大王年幼,北國是半點不遮掩自己的心思了。”
伯友狀若憂心地歎了口氣,心裡則在想,他好像在北國也有親戚,安國日後若是武無力再現昔日輝煌,或許北國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安太後輕蔑的冷哼一聲:“賤奴之後,也配争奪天下?一馬奴爾,憑借北國貧瘠的土地,難道還能養出征戰天下的壯士嗎?”
北國開國國君确實曾為周王養馬,不光養馬養得好,禦車也是十分擅長,曾在敵軍之中駕馬車救了周王性命,周王感念其恩,将一塊北地封給了他,百年過去,才有了現在的北國。
北國曆代國君能力都不錯,原本隻是一塊小地方,現在也成了諸侯的心腹大患了。
關于北國國君的狼子野心,有不少人都看見了,通過饴鹽一事,就能看出對方想要取代周王。
大多數人都選擇默不作聲,難道要為了新的天子去得罪北國的國君嗎?天子有幾分本事?北國有幾分本事?
天子連景昌的門都出不去,饴鹽不足也不敢派人去要,到底是年輕,加上王室早不如從前,衆人各有心思,不敢做那出頭鳥,為天子鳴不平。
連太蔔央都沒說半個字,沈知微一心在養豬種地曬鹽三件事上,對饴鹽不足一事,半個字都沒提及,太蔔央見她這副态度,隻以為天子是向北國低了頭。
太蔔央不覺得低頭有什麼問題,實力不足時,避敵人鋒芒是一件很明智的事。
直到沈知微将雪白的海鹽拿出來,太蔔央才恍然明白,天子不是不計較,隻是懶得計較,有更好的鹽可以用,誰會在意那不毛之地産出的鹽粒子呢?
“這、這真的是鹽?”
看着眼前潔白似雪的鹽,妫央喉嚨一緊,嘴裡發幹,整個人都傻了。
他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鹽。
沈知微歎了口氣:“真沒想到,它先被做出來了,這确實是鹽,目前隻能做到這一步了。”
聽大王的意思好像還不太滿意,妫央此刻腦子已經有些木了。
這到底是怎麼弄出來的?
“那邊還有一些失敗品,不過比現在的鹽好很多,你拿走去喂豚,别給它們吃苦鹽,影響味道。”
沈知微知道這鹽是怎麼來的,成本特别低,唯一的難點就是蒸餾器,不過現在也已經打出來一套了,有經驗之後就能大批量生産。
等海邊建好鹽田,掌握好過濾技術,海鹽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所以她壓根兒不放在心上。
妫央聽着心裡直抽抽,像養主子一樣養豬,他沒有意見,将這雪白的鹽去喂豬,大王未免太奢侈了!
沈知微拿出來的東西就算是失敗品,也比現在許多鹽要賣相好,苦味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