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讓她憤怒的是,這樣的話竟然是她灌輸給許今昭的。
上次避而未談的“監控話題”此刻成了不得不談論的東西。
言安默想了想,舉了個例子問許今昭。
“如果你在做不希望我知道的驚喜呢?”
“這種情況下,你的所有都袒露在我面前,我對你的一切一覽無餘,你在我這裡沒有半點隐私,你開心嗎?”
許今昭毫不猶豫:“當然!”
她多希望兩人永遠都如此。
她可以知道言安默的任何事情,不論身在何處,她的身邊,都會有名為“許今昭”的存在感。
強烈得讓她無法忽視的存在感。
我将融入你的全部,包括隐藏至深的骨血,我都會一并吞下。許今昭的身子隐隐發顫。
言安默愣在原處。
許今昭直勾勾地看着她,眼裡的濃情裹住方才的委屈,似乎對于這種屈辱的事情毫不在意。
可,這種漠視卻是來源她的說道。
是她把人給帶歪了,言安默想到此,不由地焦躁地舔舐唇瓣,那種做了錯事的自責在看見許今昭望向她的深情眸子後越發濃郁。
——明明這是她的PUA,許今昭卻對此信以為真。
愧疚和自責雜糅在一塊,舌尖焦躁地舔過唇面,言安默揣着不安問許今昭。
“那,我跟你說過這些話後,會怎麼做?”
會怎麼做?
許今昭眯了眯眼,她從這句話裡嗅到了一絲妥協的味道,她的想法似乎就快要實現了。
她壓着呼吸緩緩湊近。
言安默不由地斂緊呼吸。
兩人視線在空中交彙又再分開,言安默主動垂眸。
許今昭就這樣靜靜看着那雙眼皮薄薄的,跟主人一樣脆弱易羞的桃花眸子在她的注視下一下又一下的顫,不久,眼睑也飄上幾抹淺紅,就像是她在欺負她似的。
可明明,她從來都沒有欺負過言安默。
她乖乖得讓言安默帶走,又無條件順從地簽下協議,甚至,連離婚都險些被乖乖地離了。
言安默欺負了她這麼久,可是,怎麼就不繼續了呢?
“什麼都做。”許今昭應答,指尖輕輕搭在言安默的肩膀。
她湊到言安默跟前,嗓音壓得低低的,遙遠傳來,像是從深海之底纏着綿人的水而來,勾着言安默去聽。
“你什麼都會對做。”
許今昭輕飄飄地給出結論。
言安默琢磨這句話時,許今昭又道。
“什麼都可以。”
一連串的反複,言安默在許今昭的信賴目光下,恍然覺——她似乎擁有了許今昭的一切。
許今昭的一切都屬于她,她可以對許今昭做任何事情。
無論再過分,即使再過分,許今昭都會允許,許今昭都會容下。
她可以掌控許今昭的一切,甚至打着以對許今昭好的名義。
從許今昭的話語中剖出這份含義時,言安默的思緒陷入一種沉重的眩暈。
與此同時,許今昭眯着眸子,心情愉悅。
仗着言安默對她手上傷口的忌憚和寬忍,她将身子前傾,指尖順着言安默的肩頭爬至臉頰。
撫到臉上的手掌軟熱适宜,許今昭的眸光似水,眉眼間的愉悅蔓延,她輕輕掀開眼皮,誘人的薄霧籠罩其間。
來,讓她看看,當她對失憶後的言安默再次交付她的溫順乖巧後,言安默會做出什麼。
再抛棄我嗎?
那我們就一起去死吧。
許今昭笑得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