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宋钰宣,他少時習武,身強體壯,又比林璋年長了四五歲,身量足有六尺(186cm)。
二人站在一塊兒,宋钰宣足足高了林璋一個頭,林璋看宋钰宣,還得仰頭。
林璋雖然排斥接近他姐姐的世家公子,但對于宋钰宣這樣站出來幫他的人,當然不會神經病一樣擺臉色。
平時的時候,林璋還是很知禮明儀的。
“多謝這位大哥仗義執言。”林璋拱手道謝。
宋钰宣擺擺手,微笑道,“舉手之勞,不必言謝。”
保不準哪天就是一家人了,道謝也太見外了。
當然,這話他就不會說了,說了豈不是找打?
見宋钰宣直接無視他和林璋說話,還和顔悅色,王炳忠憋氣,但卻不敢撒潑。
很顯然,宋钰宣底氣十足,根本就不怕得罪他,這人的來頭王炳忠沒摸清楚。
他在蘇州待了兩三天,可沒聽說過宋钰宣這号人。
多半也是剛來蘇州的,這就被他給撞上了,也是倒黴。
事不可為,王炳忠也就慫了,可不敢再嚣張。
見宋钰宣沒理會他,林璋也隻顧着和宋钰宣說話,便偷偷的帶着人鑽出人群,很快就跑沒影了。
等宋钰宣和林璋停下來,要收拾王炳忠的時候,人都不知道哪兒去了。
“算他跑得快。”林璋長這麼大,還沒受過今天這種氣。
宋钰宣笑着道,“他是王家的人,這麼嚣張,隻能是仗着王子騰的勢,你隻管回去告訴你爹,等回了京,自有他的好果子吃。”
林如海一旦回京,就會走馬上任,成為都察院的左副都禦史,品階雖然比巡撫低了一級,但實權卻更大了,權利僅次于都察院的左都禦史,都察院的右都禦史和右副都禦史都是兼任,掌管實權的都是左都禦史和左副都禦史。
像各地巡撫、總督都兼任都察院右都禦史。
林如海作為江蘇的巡撫,也兼任着右副都禦史一職。
都察院那是什麼地方?那是禦史的老窩,作為左副都禦史,林如海管着所有的禦史,除了左都禦史,他就是這些禦史的頭頭。
林如海本就是帝王心腹,從前就是禦史出身,很容易就能融入都察院,到時候隔三差五的彈劾王子騰一回,即便沒事,也能惡心他。
等王子騰弄明白怎麼回事,王炳忠别說挨他父親的打,沒準他祖父還要暴打他一頓。
畢竟他祖父王子勝,在弟弟王子騰面前,簡直沒有半點兄長的風範,全都指望弟弟幫扶,知道孫子給弟弟惹了麻煩,不打死王炳忠,也都是因為王炳忠是他的獨孫,但凡多個孫子,王炳忠不死也要被打成半個殘廢。
林璋本就聰明,一點就通,當即笑起來,“弟弟受教了。”
心裡卻想,這人可真心黑,不過人還挺好的。
宋钰宣笑着道,“小事小事。”
“過些天,我家就要進京了,敢問這位大哥姓什麼?今日大哥替我解圍,總是要回報一二的。”
宋钰宣心思一轉,卻笑了,“說來,林公子還是我的師弟呢。”
這話就奇了。
“師弟?這怎麼說?”林璋訝然。
宋钰宣笑道,“你家裡的白先生和孟先生,原先是我的啟蒙老師。”
“竟有這般巧的事?”林璋并不知道他家先生從前在哪家坐過館,自然不知道宋钰宣是誰。
宋钰宣便道,“當初我要入宮給睿親王伴讀,兩位先生便辭館去了你們家。”
至于人是他推薦來的,宋钰宣隻字不提。
林璋笑着道,“兩位先生隻是給大哥你啟蒙而已,又沒有收你為徒,這師兄弟之名,我可不敢厚顔稱之。”
宋钰宣笑了笑,也不勉強,隻覺得這小子有意思。
他上頭已經明确提到,他是給睿親王做伴讀,兩位先生才辭館另尋别處坐館。
這要是個攀附權貴的,一聽睿親王,隻怕就貼上來了。
而林璋,卻是明确撇清了關系,半點不占。
睿親王是當朝太子的親弟弟,作為睿親王的伴讀,宋钰宣天然就是太子一派。
而林如海是帝王心腹,哪怕是太子,他都不站,妥妥的保皇黨。
林璋年紀雖小,心眼卻多,知道宋钰宣是太子一派的人,立馬就撇清關系。
“那賢弟就稱呼我的字吧,我字懷瑾。”宋钰宣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