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甯不知死活地繼續問道：“大人，我實在是不懂，你武功不弱，為何如此怕狗？”

宋淩舟：“你這麼好奇？”

程甯立刻不住地點頭。。

宋淩舟斜昵着他，冷冷地答道：“與你無關。”

程甯正要再問，葉臨遠忽然捅了捅她，“城中皆傳楊師兄之死是因為豬神屠戮，可是真的？”

“呃，其實我也沒看清，隻覺得那人身材高大，頭似豬頭。” 程甯其實也不知道那晚所見到底是真的，還是自己的幻覺，所以說起來總是沒什麼底氣。

聽到到他對着自己的熟人還是胡說八道，宋淩舟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難道這世上真有豬神？”葉臨遠遲疑着說道，“那也太匪夷所思了。”

“這有何匪夷所思的？你沒遇到過，并不代表就不存在。”齊瞎子右手拿着拿着一塊拷骨頭，邊啃邊說道。

宋淩舟心中一動，“聽齊先生這話音，難道是知道些什麼？這世上當真有所謂的豬神？”

“豬神我倒是不曾見過，但若是妖人嘛？我倒是見過幾個。”齊瞎子油乎乎的手捋了捋自己那幾根山羊胡，煞有介事地說道。

宋淩舟：“何謂妖人？”

齊瞎子：“這就得從百年前說起了，大人可聽說過天罰？”

宋淩舟點了點頭，“聽家裡長輩說起過，說是百年前大周建立之初，因為過度的殺戮惹得神明動怒，然後便遭遇了連續多月的天火之罰，無數百姓在那場天罰中流離失所.....後來，天晟帝親上觀星閣求得了神明寬恕，才止住了那場天罰。不過，這與妖人有何關系？”

齊瞎子：“不錯。隻是很少有人還記得，天罰并沒停止。”

“什麼？” 葉臨遠和宋淩舟異口同聲道。

齊瞎子擺了擺手，示意他們繼續聽下去，“當年天火停了，人們都以為神明已經寬恕了人們的貪心和殺戮，又開始開開心心地過自己的日子去了。可是好景不長，慢慢地人們發現，天罰後出生的孩子很多都不太正常了。那些嬰孩要麼是多個胳膊，要麼是身上長滿魚鱗，有些還有駕馭五行隻能，把家裡淹了的，燒了的不知凡幾.....因為實在是太過妖異，後來這些特殊的孩子，便被統稱為妖人。”

“那這些妖人後來怎麼樣了？”宋淩舟隐約有種預感，這些妖人的下場恐怕不太好，不然他不會完全沒聽說過。

“人們認為這些妖人會給家人帶來不詳，所以一般出生後就扔到漯河中溺死了。”齊瞎子的聲音中帶着些許悲憫。

宋淩舟氣恨道：“虎毒尚且不食子，為人父母，又怎可如此？”

“大人不覺得，那些妖人活該如此？”程甯的聲音淡淡地，聽不出喜怒。

“隻不過是些嬰孩，也未必一定會作惡。僅僅是為了些許猜忌就濫殺無辜，根本不配為人！”聽到程甯如此說，宋淩舟的語氣愈發冷冽。

葉臨遠也激動地站了起來，“宋兄說得不錯！父母子女乃天倫之情，無論是何緣由，對一個弱小嬰兒下手都非人之道。這些殺了親子的父母，比起妖人嬰孩來，可怕千百倍。”

程甯苦笑道：“如此說來，你們都認為，不該憑借猜忌就殺了對自己有威脅之人了？”

宋淩舟：“自然。”

葉臨遠：“是這個道理。”

兩人說完互看了一眼，眼中滿是對彼此的欣賞。

“汪汪！”不遠處，大黃狗富貴也贊同地叫了兩聲，惹得宋淩舟再次僵了臉色。不過這次，程甯沒有挖苦他，反而從旁邊用火溫着的鍋子裡舀了一勺滾燙的骨頭湯倒入了他的碗中，“酒涼傷身，大人喝點兒熱湯吧。”

程甯忽然如此乖順，宋淩舟反而有些不自在了，當下也顧不得管富貴了，尴尬地端起碗，謝道：“多謝。”

“齊叔，你剛才講妖人，是懷疑那豬神就是個妖人麼？”葉臨遠沒忘記之前的問題，再次開口問道。

齊瞎子：“二十年前，我遊曆四方時，也曾見過幾個妖人。其中一人便是在憤怒之時會化身豬首人身的妖人。聽阿甯的形容，我覺得那個豬神大概率就是個妖人。”

“化身？齊叔您的意思是說那妖人平常不是妖異的形态.....”宋淩舟敏感的抓住了重點。

“那可不？你要是有個尾巴，你藏不藏？”齊叔想白他一眼，又想到自己早沒了眼睛，隻好撇了撇嘴，“妖人隻有在剛出生時與常人不同，長到一歲外貌就與常人無甚區别了。隻有在他們自己願意或者情緒異常之時才會現出原身。”

宋淩舟：“也就是說，即便在大街上與妖人擦身而過，我可能也認不出來？”

齊瞎子又想翻白眼了，“即便你跟他一起喝酒，都不一定能認出來。”

宋淩舟沉默了：如果真如齊瞎子所說，那兇手是個妖人的花，真想找到那兇手，怕是要大海撈針了。

葉臨遠：“說起來，我也曾讀過一些關于妖人的記載。”

麥子此時吃飽了，拍了拍滾圓的肚子，好奇地問道：“書上都說什麼了？妖人可有出過什麼厲害的大人物？”

葉臨遠搖了搖頭，“書上也是寥寥數筆，并未寫這些。我想即便是有那樣的人，書上也不會記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