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平此時正好從他們身後經過,聽到這個對話,忍不住豎直了耳朵。很多年後,宋淩舟都還在納悶上京那些關于自己的謠言到底是誰傳去的。每次聊起這個,一臉憨厚的衛平總是一臉的無辜,“不知道啊?沒有吧?你知道的,我也不是個八卦之人.......”
待其餘人走後,杜應悔在宋淩舟對面的榻上坐了下來。
“我看了案宗,也問詢了相關人等......我來此是想問問你,”杜應悔猶豫着說出了心中的疑問,“當真有妖人麼?”
兩年多的相處,他雖然看不慣宋淩舟,卻也知曉他的本事,也信他所言。
聊到正事,宋淩舟也斂了眉色,不答反問道:“現在大理寺情形如何?”
杜應悔:“有我在,自不會出亂子.....”
宋淩舟打斷他,“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杜應悔歎了口氣,“自你抗旨被貶後,大理寺衆人也跟着不受待見。現在兄弟們都夾着尾巴做人......”
宋淩舟聲音低沉,“是我對不住你們......”
“這些話現在說有什麼用?還是說回妖人的事兒吧?聖上給我的期限是一個月,一個月内如果不能破案......”杜應悔沒說下去,他知道宋淩舟能聽得懂。
聖上最為厭惡的便是妖人作亂,所以如果他們不能查明白案子,那盧縣恐怕就有面臨滅頂之災了。當年,為了誅滅妖人,大周朝三百六十州,一千五百縣死者超過兩成,不論是否妖人隻要是有嫌疑都被誅殺,血腥味兒籠罩在大周朝上空,幾個月都沒消散。
一想起當年的慘狀,經曆過的人現在都還是心有餘悸。
宋淩舟挑了挑眉,問道:“你想和我聯手?”
“不錯,”杜應悔表情有些别扭。
宋淩舟很意外,杜應悔這人腦子一根筋,平日裡比較固執,他認準的事兒很難改變。如今,為了查案他竟然願意與自己聯手,看來這兩年他也改變了不少。
宋淩舟:“好”
“你答應了?”杜應悔有點兒意外,他猜到宋淩舟會答應,但是卻沒想到他會如此痛快。
宋淩舟:“怎麼?我答應很奇怪麼?”
杜應悔點頭,“嗯,如果是之前的你,定然會冷着一張臉,即便答應也會讓人不痛快。”
宋淩舟無語道:“現在不一樣麼?”
“不一樣,”杜應悔猛地湊到了宋淩舟眼前,低聲問道,“我一直好奇,月華公主天姿國色,你都能拒了皇上的賜婚,是不是因為有了别的女人?”
宋淩舟:“與你何關?”
見老對手冷了臉,杜應悔才假裝受了驚吓般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不錯不錯,這才是我認識的那個不會說人話的宋淩舟。”
“若沒事兒了,就滾吧!”宋淩舟肩膀劇痛不已,還要忍受杜應悔的冷嘲熱諷,當下沒了耐心直接趕人了。
“好,我走,我馬上走,你趕緊想想關于案子還有沒有藏私之處!我晚上再來找你。”杜應悔拂了拂衣擺,起身朝外面走去。朗中說了宋淩舟這兩日不宜挪動,案子隻能靠他來查了。
宋淩舟看到他離去的紫色背影忍不住哀歎自己造了什麼孽,要跟這個家夥綁在一起兩年多。”
“寒風。”似乎想到了什麼,宋淩舟低聲換道。
“少主。” 一個人從屏風後走了出來,他名喚寒風,是從小陪在宋淩舟身邊的侍衛。兩人自幼一起讀書習武,名義上二人雖為主仆,實際上就早就如親人一般。
宋淩舟:“讓你查的事情怎麼樣了?”
寒風:“我們在宮中的人傳來消息,說是并不曾在宮中聽說過歡顔散之毒。”
對這個回複,宋淩舟并不意外,如果這毒人人皆知,他也不會十年後才知曉自己好友的真正死因了。
“那太醫離宮的真實原因,可有查清?”
宋淩舟知道那太醫定然與好友之死有關,可惜就在他想問清緣由之時,有敵軍來擾。等他擊潰敵軍再次返回營帳時,那太醫早就沒了蹤影。雖然這兩年他派出無數人找尋,卻都沒有找到太醫的下落。無奈之下,他隻能從太醫院入手。
寒風:“兩年前貴妃娘娘病重,太醫們全都束手無策,皇上震怒下令處死了一批太醫。其中就有咱們遇到那位韓太醫。”
宋淩舟:“姑母??”
寒風:“是。”
宋淩舟:“姑母身體康健,沒聽說他曾大病過啊?”
寒風:“許是怕國公爺擔心,所以沒告知咱們吧。”
“是麼?”宋淩舟撚着手指,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