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兜兜轉轉,還是來了哥譚。
說不準還要和某位蝙蝠深櫃打照面。
心态崩了呀。
還不如一開始就打回我選擇中心城開局的計劃。
我垮着張臉靠在車窗上,雙眼失焦。
直到膀大腰圓的司機先生細聲細氣提醒我目的地到了,我才醒神。
才下車,司機就一個甩尾,頭也不回地奔向橋那端燈火通明的大都會。
至于嗎……我一個女孩子都沒慫诶!
我無語地戴好口罩,才從兜裡掏出手機,在優步上付了車費,還給這位司機打了個好評,追加了一筆小費。
敢在晚上7點之後開車送我到哥譚,司機先生的勇敢值得嘉獎。
2
哥譚今天的天氣不太好。
冷風像個脾氣暴躁的惡魔,裹挾着刺鼻的工業廢氣,冰冷又渾濁,平等地給每一個還未歸家的行人大嘴巴子,再親昵地鑽進薄薄的衣物裡,似乎要把那點僅存的暖意都從人身上給硬生生扯走。
偶爾落下的雨滴冰冷刺骨,淅淅瀝瀝打在臉上、身上,像是這座城市無情潑來的冷水,澆熄我想要遊覽我推工作場景的熱情。
這邊的國情使然,傍晚過後,除了巡邏的警察、遊蕩的流浪漢,便很難看見普通行人在街上閑逛。
偶爾有一兩個拖到這個點才回家的上班族,也都是一副行色匆匆的模樣,縮起脖子把自己盡量裹在外套裡,時不時回頭張望,手揣在懷裡或包裡攥着防身武器,防備着那些倒在路邊醉醺醺的酒鬼和不懷好意的小混混。
白日繁華的商鋪陸陸續續閉門謝客,隻留下黑暗與寂靜,街道上昏黃的路燈閃爍不定,微弱得仿佛随時都會熄滅。
果然,對一座城市最快的祛魅方式,就是親身抵達那裡,去感受它的溫度和呼吸。
我随手拍了一張照片,再一看效果。
笑了,鬼片最佳取材地點,連燈光都不用專門調試。
跟着手機那頭小兔發來的路線指引,我左拐右拐走到了鐘樓。
這座見證了哥譚曆史的鐘樓,斑駁的外牆承載着歲月的滄桑,塔尖直□□沉沉的天空,像一把鏽迹斑斑的劍,失去了傷人的鋒芒,在混亂與罪惡中淪為沉默的見證者。
留下一張合影,我順着爬梯登上鐘樓頂端,将整座哥譚市盡收眼底。
東區、鑽石區、哥譚碼頭……
就不能給個任務指引嗎?這得找到什麼時候。
我痛苦地意識到,從今天起到這個任務結束之前,每天完成餐車經營後,我都得來夜遊哥譚。
"希望不會撞上那窩蝙蝠……"
我向鐘塔邊緣邁出一步,向下墜落。
城市已陷入淺眠,夜行生物開始活躍。
3
東區,是哥譚最黑暗的角落。
混混三五成群地聚在牆邊,叼着煙打量來往行人。那些面容憔悴的女人,則在昏暗的路燈下,用谄媚又麻木的笑容招攬生意。酒鬼随意躺倒在街邊昏睡,嘴裡嘟囔着含混不清的渾話,任由他人從身旁跨過。
腳下的路面坑窪不平,污水積在低窪處,發出陣陣腐臭,仿佛是這座城市陰暗面滲出的"汁水"。街邊的牆上塗鴉、彈孔随處可見,有些牆體甚至破了個大洞,像一張咧開的嘴,随時會張口吞下懷抱好奇、來這找樂子的外地人。
譬如我。
"唉……"
在一盞昏暗的路燈下站定,我回過頭,挽起袖子轉了轉手腕。
隻是這樣,就吓跑了第三個尾随在我身後的小混混。
一隻瘦骨嶙峋的流浪貓從牆上竄過,鑽進了巷道深處的垃圾堆,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這位先生,跟了我這麼久,沒有什麼話想說嗎?"
頭上頂着個亮紅色頭盔的男人從黑暗裡走出,他哼笑一聲,嘲諷似的語調拉長:"這麼美好的夜晚,好女孩應該在家裡睡覺,而不是來這找刺激。"
美好?
冷風夾雨在哥譚都能稱得上好天氣了嗎?
原本不想跟蝙蝠打交道的,但都撞上了,還是打個招呼好了。免得之後在其他地方再見面,就要變成鬼鬼祟祟的可疑人士了。
我抽抽嘴角:"我可不是來找刺激的,而是來找……你的。"
我的目光移到他鼓鼓囊囊的胸口,沒看到紅蝙蝠标志。
星火現在是少年泰坦的成員,所以現在重組的法外者應該是紅頭罩aka傑森·陶德、萊克斯·盧瑟制造的氪星混血比紮羅,以及同神奇女俠一樣來自天堂島的阿爾忒彌斯吧。
眼前這位應該不是戴了紅頭罩的軍火庫aka羅伊·哈珀吧?
不會吧?
……保險起見,還是别叫代号了。
4
小醜又一次從阿卡姆出逃,連帶着銷聲匿迹的還有稻草人。
幾天前,老蝙蝠剛從失蹤狀态回歸,就疑心病發作似的把東區翻了個底朝天,和他打了一架又一架,還報廢了他兩件上衣。
東區是他的地盤,他自己不會檢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