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頭罩這幾天本就低氣壓的心情,一下down到谷底。
可能是因為這點,比紮羅想要他能開心些,就在今天幫他洗新制服。結果不小心把舊的也一股腦放進了洗衣機,又撞上今晚下雨,他就沒能穿上以往的制服。
正好,現在看見蝙蝠标志就心煩。
"你看什麼?"紅頭罩不爽地咋舌:"未成年就乖乖回家,在學校裡找橄榄球隊長玩兒,别跑來這種地方找樂子。"
"樂子?"
女孩歪了歪腦袋,似乎有些不解。
也對,乖乖女哪裡懂這些下流的黃色暗示。
隻是,沉默片刻後,她掰下了自己的手掌,與人偶一般無二的球形關節袒露在外,一覽無餘:"不知道你的意思,我找你有别的事。"
她安回手掌,活動了一下手指。
"[聽我說],哥譚要有麻煩了。我想你應該不會拒絕,請一位友善的知情者喝一杯的,對吧?"
少女的臉上露出敷衍的可憐表情。
羊羔般潔白的肌膚瑩潤,紫色的眼眸流轉華光,眼角還挂着兩滴淚,鮮活得仿若真人。
見鬼!從哪冒出來這麼一個仿生人偶。
紅頭罩沉默着跟上少女的腳步,走進了酒吧。
5
一樓太吵,紅頭罩帶我上了二樓。
沒想到我随便選的一家酒吧就是紅頭罩手下的産業。原來他這會兒就已經占據東區當老大了嗎?也挺好,這樣我可以少搜一個地方。
侍者送了果盤和果汁就合上了門,紅頭罩從牆邊的酒櫃随手拿了瓶酒,倒了一杯擺在桌上,坐到了我對面的沙發上。
"這就是你的能力?"
看得出來,他沒在[卡芙卡的言靈]解除後立刻把槍抵到我的腦袋上,絕對有這具人偶略顯年幼外表的原因。
不枉我拿一部分補償特意兌換[黑塔的人偶]。
沒錯,我現在是純純遠程操控的狀态。
誰會莽到真身上陣來跟哥譚反派怼啊。
就算有護盾在,不用擔心身體受到傷害,但小醜病毒、恐懼毒氣、笑氣這些精神攻擊可是防不勝防,萬一中招,我又沒有第一時間解開,鬼知道會發生什麼。
回想起曾經成為我心理陰影的電影版小醜,喜怒無常拿筷子紮穿人的手掌、捅進眼眶的操作,我就不由得一陣幻痛。
不管奇物有沒有落到反派手裡,總之防患于未然不會有錯。
"因為你不太想和我溝通的樣子。"我靠在單人沙發裡,右手撐着臉,捏起一顆葡萄送進嘴裡:"如果你想聽道歉的話,要我說幾遍都可以。"
"沒有誠心地道歉就免了。"紅頭罩冷笑:"友善的知情者,還是說說你口中的麻煩指的到底是什麼吧。"
說也可以,隻是等會兒。
唔……這裡面加了什麼?
我看了眼果盤,又端起果汁嘗了口。
也加了料。
我坐直了:"這裡是你的産業嗎?"
紅頭罩雙手抱胸,也看了被我放下的果汁一眼:"這裡的老闆會定期給我上繳保護費。"
"那你得動作快一點了。"我看向緊閉的房門:"我聞到了一些惡心的味道。"
6
打開房門,一股混雜着煙酒味與莫名腐臭的氣息撲面而來。
燈光依舊閃爍着,隻是那忽明忽暗的節奏變得紊亂起來,像被恐懼扼住了咽喉,掙紮着發出最後的光亮。
調酒師瞪大雙眼,死死盯着眼前的酒杯,恍惚看見那裡面藏着無數隻惡鬼,伴随一聲絕望的尖叫,玻璃碎片四處飛濺。
舞池裡的男男女女們也未能幸免。
身着短裙的女子看向舞伴的眼神裡滿是驚恐,嘴裡大喊着"别過來、滾開",一邊喊一邊用力推搡對方,腳上的高跟鞋甩飛了出去,砸到旁邊的人頭上。她的舞伴則怒吼着撲了上去,一把揪住她的頭發,兩人扭打在地上,拳腳胡亂揮舞着。
陷入恐懼的人們各自抄起手邊能用的武器,奮力對抗他們眼中所見到的怪物,桌子被掀翻,酒水、酒杯噼裡啪啦碎了一地。
整個酒吧裡充斥着凄厲的慘叫、憤怒的咆哮以及桌椅碰撞的嘈雜聲,恐懼毒氣将這裡變成了一個充滿瘋狂與暴力的人間煉獄。
人們被恐懼驅使着,對身邊的人發起毫無理智的攻擊。
來不及細想人偶需不需要呼吸,紅頭罩匆匆抛給女孩一副防毒面罩,就要紮進人堆裡試圖制止這場暴亂。
"[聽我說],都停下。"
随着女孩的話音落下,紛亂嘈雜的一切突兀安靜下來。
人群迷茫地止住動作,哪怕眼中還倒映着恐懼的影子,依舊順從地停滞在原地,宛如溫順的羔羊,等待着牧羊人發出下一個指令。
提着操控絲線的人偶走上前,研究了一會兒紅頭罩腦袋上的頭盔把聽力裝置安在了哪兒,未果。
不抱希望地伸手捂住對方大概是耳朵的位置。
"乖孩子們,[聽我說]。"
"都睡一覺吧,做個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