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調查的進展并不順利。
碼頭倉庫裡的都是些底層小喽啰，隻知道按吩咐行事，對背後的内幕并不清楚。
我和紅頭罩順着問出的轉移地點追查，又回到了哥譚東區。
現場的線索被清理得幹幹淨淨，手法相當老練，最後一點氣息也淹沒在昨夜的雨中。
我坐在牆頭上舉着手電筒，給同伴照明。
紅頭罩仍不死心，蹲在地上耐心地在污水溝裡翻找可能存在的線索。
一隻瘦骨嶙峋的黑貓碰了碰我的手，我低下頭，它抖了抖耳朵，輕輕"喵"一聲，我伸手攬着它抱入懷中。
"假如你有一個計劃，卡在了某個步驟上，你會怎麼做？"我問紅頭罩。
紅頭罩頭也不擡："解決掉阻礙，或者換個目标。"
"我想也是。"我揉了揉貓咪高高鼓起的肚子，抱着它一躍而下："附近的醫生在哪？"
"左轉兩個巷道，有兩把鎖的紅門——你發現什麼了？"
紅頭罩盯着我懷裡眼神空洞的貓咪，在我的示意下也摸到了貓咪肚皮下的硬物，當即變了臉色沖巷口外追去。
2
沒一會兒，我和他在已經關閉的黑醫診所外彙合，他手裡還拖着個一攤爛泥似的酒鬼。
他把酒鬼扔給我，看也不看門口挂着的打烊牌子，上去就"梆梆"砸門。
先伸出來的是一支槍管，然後是一聲怒罵："TM的是哪個不懂規矩的——"
"紅、紅頭罩。"
臉上挂着雀斑的年輕人手忙腳亂收起槍，抖着手翻出鑰匙開鎖。
診所内的昏暗縮回角落，鎢絲燈吸引了逐光的飛蛾，它一下又一下向目标發起沖鋒。
"怎麼樣？"紅頭罩在我身旁坐下。
窄窄的長椅發出不堪重負的"嘎吱"聲，這人還嫌不夠，伸直那雙長腿往後靠，雙手枕在腦後，把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椅子上。
他流露出的情緒相當放松，看來那酒鬼還真知道些什麼。
"證據應該能留下，那孩子能不能活下來就不知道了。"
畢竟這位醫生不是獸醫。
我移開盯視燈光的視線，偏頭看着身側的紅腦袋："你經常來？"
"什麼？"紅頭罩頓了下，反應過來，我問的是他是不是經常來這家診所："犯罪巷的孩子總是知道很多消息。"
這人又在雙關。
我擡手把一封皺巴巴的信遞給他，換來一聲滿是疑惑的鼻音。
"他很崇拜你，以至于緊張到話都說不出來。"拆信的聲音停住了，我刨去某些瑣碎的表白，簡單概括了下："這是他拜托我轉交的。以及，如果以後有需要，都可以來找他。"
除了眼瞎把我認成紅頭罩的助手這一點之外，這個醫生人還算不錯。
3
貓咪和證據都安然無恙。
隻不過無論是我，還是紅頭罩，都沒法照顧一隻虛弱的小動物。最後還是好心的年輕醫生，收留了無處可去的流浪貓，當場就起了個名，叫"Milo"。
拿走證據後，紅頭罩又帶着我一路狂飙到鑽石區擾人清夢。用［卡芙卡的言靈］，兩小時審了十幾個哥譚上層的貴族。
該說不愧是資本家嗎？
虧心事做太多，就算沒有摻和進小醜的破事兒，也應該拉出去槍決一分鐘。
不過總算有所收獲。
審問的貴族中，有三個人都接了同一個不知名□□的訂單，送貨地址正是我們之前調查的那個倉庫。
已經淩晨三點，紅頭罩把調查到的信息發給某個人後，還一副精神奕奕随時準備揍人的模樣，我卻頂不住了。
"我要休息了。"
"你一個人偶，還沒我一個人類能熬夜。"
紅頭罩的語氣就好像聽到蝙蝠俠拉着小醜公開出櫃，就差說一句你荒謬嗎？
我為什麼會用這個比喻。
因為我知道DC安排紅羅賓拉着一個黃毛出櫃的時候，就是這種語氣和心情。
不，這也不一定是紅頭罩真實的心情，應該是帶了點激将法的試探？
"我不是喝機油活着的機器人，謝謝。"
我抱着手，平鋪直述，完全沒有一點陰陽怪氣的意思。
我以紅羅賓的名義發誓，絕對沒有。
"不管我是仿生人偶還是智械，都擁有合法的獲取休息的權利。無論是天上飛來飛去的大塊頭，還是希臘神話裡神明的女兒，甚至宇宙裡登神的超級霸主，也沒有哪個是不睡覺的吧。"
"不用睡覺是一回事，不睡覺是另一回事。"
我攤手，理直氣壯道："而且我帶來的能源不多，今天用［言靈］已經消耗很多了。我總不能在真正需要用能力的場合能源耗盡，倒頭就睡吧。"
紅頭罩明顯被我噎住了，調轉車頭回了安全屋。
在我下車後，他突然問了一句："你需要的能源是什麼？怎麼獲取？"
"……提純以太。"我已經閉上了眼睛，夢遊似的飄進屋子裡找地方躺下："中心城公司的銷售員手裡有。"
4
醒來看見一片星空，我發了好久的呆，才反應過來回到自己的身體内了。
身體和意識脫節的感覺很奇怪，就好像自己不曾存在，世界虛幻而遙遠。
我低頭反複數次張開手掌又捏成拳，用了三分鐘，總算将不同步的感覺調整過來。
"小兔，現在幾點了？"
"早上10點，您還有半小時準備食材。"小兔将系統畫面投影到我手邊，連帶還有臉書的聊天界面："今日沒有特殊人物發來訂單，是否需要詢問。"
沒有嗎？
"就這樣，不用打擾他們。"
他們不眠不休地追查小醜，我現在不去幫忙，也不能添亂。
我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想了想，囑咐小兔："幫我留意一下哥譚的情況，尤其是那邊的網絡信息、電視節目之類的，有小醜的消息，第一時間通知我。"
"好的。"
5
傍晚17點半，卡西來了。
昨天中午閃電小子來取紅羅賓下的訂單時，提到過今天是卡西過來取。
但今天沒有訂單。
"我以為你不會過來了。"我打開了車門迎她上車。
正好快到打烊時間，我幹脆關上了餐車的銷售窗口。
卡西沖我展示了下手裡的紙袋："聽說有家中餐館做飯味道很好，帶給你嘗嘗。"
麻吉天使！美女貼貼！
不知道是我的表情太明顯了，還是别的什麼，卡西自然地張開雙臂，輕輕抱了抱我。
嗚嗚嗚對不起我推……短暫爬牆一分鐘。
等我整理好快劈叉的性取向，卡西又給了我一記暴擊："對了，你要加群嗎？神谕她們期待你很久了。"
啊？！
"可我不是英雄，這樣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