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B,夜翼和人偶失去聯絡,化工廠區域發生連環爆炸。"神谕極力保持冷靜:"所有避難區出現幸存者相互攻擊的情況,是稻草人的恐懼毒氣。攪局者中招了。"
最先回應一個個接踵而至的壞消息的,是戈登局長和亞曆克醫生。
自紅頭罩到來後,一直保持着奇異沉默的人質此刻終于不受控制地彎起嘴角,瘋狂而詭異的笑聲撕開喉嚨,朝僵硬的義警臉上撲過去。
他們看上去是那樣的快樂,眼裡沒有一絲痛苦掙紮。仿若坐在劇院觀賞戲劇般,自然地鼓掌歡呼,放聲大笑。
小醜又挨了幾下狠的,瞳孔都渙散了一瞬,被怒火中燒的黑漆漆掐着脖子喚回神志:"你給他們注射了什麼?"
小醜咧開嘴,露出那一口染血的牙齒:"Bats,喜歡這份驚喜嗎?一點小小的改良,讓大家都能獲得真正的快樂,比那個破麻布腦袋強多了。"
說着說着,小醜又歪過頭去找紅頭罩,像是看不到反英雄已經蠢蠢欲動的拳頭:"選擇了亞曆克醫生的小小鳥~小人偶點燃的煙花好看嗎?"
紅頭罩忍無可忍揮出了那一拳。
"Fuck!jorker!"
2
草!
我低估了小醜的瘋狂。
不,應該說我低估了哥譚人的瘋狂。
利爪出現異常的那一刻,夜翼迅速發射勾爪槍攬住我向外逃。又在爆炸發生的瞬間,以令人驚歎的反應速度将我裹進懷裡卧倒在地。
他甚至還在這個間隙沖我安撫地笑了笑,手背紳士地墊在我腦後,沒讓我一下磕到地闆上。
夜翼瘋了嗎?他隻是血肉之軀!
那爆炸如同一輪憤怒的太陽,釋放出耀眼的強光。火光沖天而起,熱浪如潮水洶湧而至,澎湃的能量按住我的手腳,那一瞬間我聽到了腦内電流短路的"滋滋"聲。
張着翅膀的大藍鳥随之發出一聲悶哼,半跪着的身軀沉甸甸壓下來。
我抽出手一摸他的後腦,滿手赤紅。
更可怕的是第一下爆炸不知道引動了什麼裝置,化工廠各處接連發生爆炸,未清理的工業廢水傾瀉而下,鐵柱碎裂鋼梁倒塌。
在巨響聲裡,這些工業廢料将我們兩人徹底掩埋。
我隻來得及從【萬識囊】裡掏出所有的一次性防護壁扔到夜翼身上,就在震爆彈的餘波中被強制切斷了意識連接通道,靈魂沉入無邊黑暗。
我仁至義盡了。
十八個足以抵擋緻命傷害的一次性防護壁,要是這都活不下來,夜翼就早點收拾收拾,發揮蝙蝠家族傳統藝能,表演棺材闆仰卧起坐吧。
3
塵土彌漫在空中,刺鼻的硝煙味嗆得人喘不過氣。
夜翼在廢墟中睜開眼,躺着呆了一會兒才回想起剛剛發生了什麼,弄清了當下的狀況。
爆炸時他的後腦似乎受到了撞擊,從體感來看目前他正處于中度失血狀态,淡藍的屏障散發着柔和的光亮,覆蓋在他身上。
四周是雜亂的鋼筋鐵皮,工業廢水無奈地繞開屏障"滋滋"腐蝕鋼鐵,虎視眈眈等待着屏障破碎的時機。
夜翼從腰帶裡翻出止血噴霧和繃帶給自己做了簡單包紮,翻出紅羅賓在出發前塞過來的軟糖,囫囵吞了三塊,酸得五官皺成一團。
這是那位中心城的魔女小姐對泰坦特供的。
據說是考慮到他們的特殊工作,特意準備的便于攜帶保管的生命恢複類食品。
不得不說幫了大忙。
夜翼緩過氣,開始小心翼翼地挪動身體,尋找消失的仿真人偶。
看周圍的情形就知道,屏障是臨時隊友留下的保護裝置。
隻是不清楚對方是已經想辦法離開了,還是同樣被困在這。
沒一會兒,夜翼就在右側的夾層裡找到了一縷棕發,他掰亮一根熒光棒扔了進去。
棕發紫眸的少女雙眼失焦,一根斷裂的鋼筋斜插着穿透胸膛,将上半身固定在鋼筋上。垂落的下肢浸入工業廢水中,膝蓋往下的部位隐約露出恐怖的腐蝕痕迹。
夜翼呼吸一滞。
他用力掰開夾層的縫隙,鑽入其中找了塊鋼闆落腳。
夾層内的空氣不多,在數次嘗試喚醒隊友失敗後,夜翼伸出手摸走了人偶的聯絡器——這是不得已而為之,他自己的聯絡器已經在爆炸裡損壞了。
換了幾個位置,他才找到信号:"夜翼上線,化工廠發生坍塌事故,外面情況如何?"
"這是她的聯絡器,你們那邊什麼情況?"
紅頭罩?
夜翼怔了下。
人偶一直在公共頻道發言,他完全沒注意對方在什麼時候切了私頻。
"我們被埋在坍塌的廢墟裡……The fifth情況不太好,鋼筋穿胸,部分身體遭到化工廢料腐蝕,目前沒有反應。"
那頭的紅頭罩罵了句髒話,回應了夜翼之前的問題:"小醜給人質注射了未知病毒,哥譚現在到處是恐懼毒氣。我讓比紮羅過去挖你們。"
"要是她能醒,把聯絡器還給她。"
4
紅頭罩在混亂中艱難地穿梭着。
小醜被打暈塞進了蝙蝠戰機,蝙蝠俠要親自送他回阿卡姆,順帶找稻草人"聊聊"。
戈登局長和亞曆克醫生則被捆起來,綁在蝙蝠車的座椅上送回蝙蝠洞,由便士一抽血化驗具體情況,隔離觀察兩人。
現下除了被埋在化工廠等待救援的那兩個,所有能動的成員,都在竭盡所能地控制局面。
人太多了。
他接連打暈幾個瘋狂攻擊周圍人們的混混,地上一直沒有反應的老人突然蹦起來,胡亂揮舞起木棍敲在他的頭罩上。遠處紅羅賓又拉住一個從高樓跌落的人,羅賓挨個鑽窗戶闖民宅,連着給五個孩子三隻貓狗做了急救。
蝙蝠俠并非沒想過找同事幫忙。
哥譚有着數千萬人口,這種全城範圍的特大危機,隻憑他們自己處理,完全是杯水車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