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大規模的混亂，救人才是第一要務。什麼劃地盤、排外，都是笑話。

沒什麼比生命更重要。

但不行。

肆虐哥譚的恐懼毒氣是稻草人新作，從前配置的緩釋劑失去了作用。

攪局者就是因此被迫返回蝙蝠洞，隻能幫便士一打下手研制解藥。

如果找來的幫手中了恐懼毒氣，失控的超人類會引發更大的災難。

正義聯盟曾遇到過的某個平行世界就是如此。

沒人想看到失控的超人。

"找我有事？"

人偶的聲音在此刻宛如天籁。

5

哇哦。

我是說，哇哦。

比紮羅的長相放在現實裡……

對不起，無意冒犯。我不是很能接受。

能和一個長得跟喪屍差不多的家夥做隊友，紅頭罩的大心髒我是佩服的。

夜翼把聯絡器還給了我，看着我短短幾秒恢複原狀的樣子發出疑問："你怎麼做到的？"

豐饒之種進化二階段，生命之芽，你有你也可以。

我沒拿出來，隻讓它稍稍冒了個頭，就又按回【萬識囊】裡頭。

"技術機密，無可奉告。"我按了下胸口，機體已經完好無損，疼痛還糾纏着意識不肯放手。

說真的，要不是任務擺明了要我摻和進這件事，我就直接順勢裝死休眠，回中心城當吃瓜群衆了。

如果不是有點人設包袱在，就剛剛醒來那會兒，我就要哭了。

痛死了。

我看着頂着滿腦袋血，還保持精神狀态良好的夜翼，真心實意道："你比我更需要和他們聯絡，不用給我。"

夜翼無奈攤手："頭罩找你。正好，我要送它們去安全的地方待着。"

他指了指那些笑氣罐子。

因為放得遠，它們沒來得及添亂。

很好，繼續保持。

我點點頭接過聯絡器，比紮羅跟着夜翼走到一旁忙前忙後，給我留出充足的談話空間。

我打開了和紅頭罩的私人連線："找我有事？"

"你還有多少能量？"

"你需要我做什麼。"

我有種奇異的預感。

"稻草人的恐懼毒氣幾乎覆蓋了全哥譚，解藥需要時間研制。你能控制多少人像之前那樣陷入沉睡？"

果然是這個問題。

很遺憾，倘若到此的是卡芙卡本人，說不定可以做到，你問我？

我一個借用能力的家夥，甚至身體都不是本體的人偶，要真能做到操控一城的程度，事件結束就要上蝙蝠的特殊監控名單。

我答非所問："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提到過的物品吧，能夠讓所有人發自内心歡笑的熏香。"

紅頭罩沒有疑惑我什麼時候把東西拿到手的，隻是在聽到我的話後，立刻擺出了否決的态度。

"不行。不能從人引發的混亂，變成神明引發的災難。"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挑了下眉。

我像是那種唯恐天下不亂的樂子人嗎？

雖說這也是一種解法，但要讓【喜樂熏香】的效果鋪遍哥譚，我這趟就打白工了！

誰都不能影響我已經達成的任務完成度！

"正常狀态下，我做不到這麼大範圍的操控，要達成你想要的效果，我必須借助外力。熏香的本質是點燃歡愉星神贈予的面具，簡單粗暴地釋放其中能量。換而言之，我現在手上有一個神使級别的能量增幅裝置。"

"我現在攜帶的能量不多，在我完成操控人們沉睡的指令之後，就會陷入休眠。假如面具影響到了我的程序，也沒法做更多。我會将最後一罐能量交給比紮羅。"

"但你要向我保證，喚醒我時，面具必須完好無損地交還給我。"

在小醜拉開哥譚混亂的帷幕後，立刻腰斬對方的邪惡計劃，把寫好的悲劇改成亂七八糟的合家歡，算是一種歡愉嗎？

6

喧鬧的城市驟然陷入死寂。

絲線從天上垂下，從地下探出，将黑暗之城圈定為巢穴，織就一張又一張蛛網。

地上昏迷的人睜開眼，手腳并用地爬起；藏在家中的人打開門，彙入盲從的河流；被蛛絲裹縛的獵物從掙紮到乖順，抛下手中的一切，茫然擡首朝韋恩大廈頂端眺望。

站在高樓邊緣的少女戴着貓臉面具，隻露出下半張臉。

她輕笑着哼唱不知名的小提琴曲，踮着腳尖輕盈地躍起、小小地旋轉，指尖每一下彈動，都牽引着新的獵物落網，加入這場主角僅一人的演出。

直到這支臨時編撰的舞曲結束，掌聲轟鳴，尖叫與歡呼鋪遍全城。黑暗之城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熱情，擁抱了這位外來的異鄉人。

"美妙的時光總有盡頭……該說再見了。"

伴随人偶謝幕的緻禮，城市徹底陷入無夢的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