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藥谷内已經聚集了不少門派,點蒼派雖然這些年沒落,但在這些門派中仍有一些威望。趙明松面色凝重,正指揮着其他門派的小弟子收拾殘局。
“公子。”裴禦風迎上行衍,恭敬地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的劉六六正忙着為一個受傷的弟子包紮傷口,手中的動作忽然頓了頓,目光不受控制地飄向行衍身後,又默默地扭回頭去。
趙明松咳了幾聲,身旁一個年紀尚小的弟子連忙遞上幾粒丹藥,“師父,您沒事吧?怎麼沒看到大師兄和見喜師兄?”
趙明松服下丹藥,順了順氣,強作鎮定地說道:“許是跟我們走岔了,别擔心。”
行衍走到趙明松面前,拱手道:“晚輩行衍,見過趙掌門。”
趙明松望着眼前的青年,心中咯噔了一下。傳聞中,行小将軍早已戰死沙場,可這人的眉眼……他視線落在行衍無力垂落的右臂上,心中已然明了,連忙拱手回禮:“多謝行小将軍救了周谷主和萬藥谷的弟子。”
行衍淡淡一笑,“趙掌門言重了,行衍身為西蜀子民,自當保護萬民。”
“行小将軍的意思是……”趙明松瞥了眼周圍神色各異的衆人,“方才那些偷襲的賊人……并非我西蜀之人?”
行衍垂下眼簾,遮住眸中深沉的思緒,語氣淡淡:“目前尚不能确定,但依晚輩之見,他們的招式路數,并不像西蜀所有。”
趙明松聞言,臉色愈發凝重,喃喃自語道:“怪不得周谷主他……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他擡頭望向行衍,眼中滿是探尋,“行小将軍可知,他們到萬藥谷,究竟是為了尋什麼?”
行衍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從懷中掏出一塊碎裂的令牌,緩緩攤開在趙明松眼前。
趙明松猛地握緊手中的劍,顫抖着伸出手,想要觸碰那碎裂的令牌,卻又在中途無力地垂下。
“趙掌門……”行衍喊了一聲。
“師父!”小弟子驚呼,趕忙上前扶住他,“師兄他們……”說到此處,小弟子忍不住哽咽起來,豆大的淚珠順着稚嫩的臉龐滾落,“師兄他們是不是……是不是……”
趙明松推開小弟子,深吸一口氣,“無礙。”
行衍沉聲道:“晚輩與見喜兄有過一路之緣,隻是……”他頓了頓,“隻是天有不測風雲,見喜兄在路上遭遇了一群歹人,他臨終前将這瓶藥托付于我,讓我轉交給您。”裴禦風上前一步,将一個白色瓷瓶遞到趙明松手中。
五移丹,萬藥谷的聖藥之一,即便是錢财也無法買到。見喜那孩子,怎麼可能求得此藥?趙明松緊緊攥着瓷瓶,又深深的看了行衍一眼。
行衍将手中的碎裂令牌遞了過去,“這令牌,也該物歸原主了。”
趙明松卻沒有接,他搖了搖頭,語氣悲涼,“這令牌本就是給見喜的,既然他給了你,便是你的了。”
行衍沒有再堅持,将令牌收了起來。
“公子,他是不是知道我們再找……”裴禦風盯着趙明松悲痛欲絕的背影,心裡有些悶悶的,突然反應過來什麼,震驚的問:“诶?不對呀公子,他怎麼知道你身份的?”
行衍并未理會裴禦風的疑問,隻淡淡問道:“周谷主現在何處休養?”
裴禦風忙答:“在土區,屬下已安排妥當。”
行衍點點頭,擡步便往土區走。走了幾步,他忽然開口問:“這上天入地,有多少姓‘行’的?”
裴禦風一愣,脫口而出:“我又不是王司戶,哪兒知道這麼多!我又不管戶籍……”話說到一半,他撓了撓頭,努力想了想,不太确定地說:“好像……也就……”說到這裡,他偷偷瞥了行衍一眼。
行衍停下腳步,微微側過頭。裴禦風小跑兩步,跟上行衍的步伐,腦袋裡還有點懵的問:“我說公子,我是真的不明白啊。雖然這姓氏稀少,但也不至于暴露啊?”
“難不成真會算命?”行衍淡淡地勾了下嘴角,笑意淺淺,顯得既不走心,又仿佛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