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啥來着?”小鞭翻着白眼,姜暮歲感覺隻要他翻個番就能控制他做過的夢。
“還有其他方法嗎?”軟綿綿問。
“沒有,”姜暮歲幹脆的回答,盯着小鞭道:“你是不是失過憶?”
“你才傻呢。”小鞭這突如其來的反應,讓姜暮歲确信他不僅失過憶,還因為失憶受過傷害。姜暮歲可不喜歡揭人傷疤,識趣的閉上嘴,轉頭看向離他們不遠的天樓台。
四條粗大的鐵鍊将一塊巨石牢牢牽制在虛空中,巨石上聳立着一層九層高的塔,塔尖像是被一根從天空中垂下的鐵鍊吊着,離遠看還真有種詭異感。
“你看着她,我去按。”小鞭站起身,朝着一處石堆走去。
姜暮歲沒看到小鞭是怎麼按的,就看到他觸摸了其中一塊石頭,緊接着地底就傳來轟隆一聲響。地面開始晃動,栓着石頭的鐵鍊猛地拉動起來,天樓台便随着鐵鍊慢慢移動到峭壁邊沿穩穩停下。
不知是因為剛剛聊了幾句天,還是他倆終于發現那拖死豬的姿勢不對,這回姜暮歲是被兩人架起胳膊擡進去的。
塔内黑漆漆的,唯一的光線居然是剛剛進來的那扇門,正好照在石柱上,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像是姜暮歲自己在符紙上瞎畫的符号,軟綿綿小心翼翼地将她扶靠在石柱上。本以為這塔内層層設防,沒想到竟是空心的,唯一的支柱就是姜暮歲靠着的這根柱子,直沖塔尖。
“快走,我可不想待在這陰呼呼的鬼地方。”小鞭催促着。
軟綿綿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了看姜暮歲,他總覺得姜暮歲并不像他們說的那般十惡不敇,反而覺得她有些可憐,又走回她身邊,将自己身上的水壺放到地上。“這水你留着喝。”
姜暮歲感覺體内氣血翻湧得更加厲害,腥甜味不斷上湧,她強忍着不适說道:“謝謝。”
小鞭啧了一聲,“沒勁。”然後瞅了瞅姜暮歲,“你其實挺厲害的。”
“怎麼?你這是在誇我?”姜暮歲扯了扯嘴角,“不怕你們門主說你勾結妖邪?”
小鞭又啧了一聲,“不是人多就是正義,你懂吧?”
姜暮歲已經兩次被小鞭震驚住。這倆孩子看起來也就十五六的樣子,一個心思單純,卻有着一股韌勁;一個脾氣暴躁,卻難得的心思細膩,看得通透,真是有趣。
小鞭又開始煩躁起來,“哎呀,這玩意怎麼說呢?”
“對與錯,隻不過是大家的角度不同,就像這天樓台,它封印的是天地污穢,可是,誰又能保證,它封印的不是希望呢?”軟綿綿接過話說。
對啊,這世間的對與錯本就沒有真正的對錯,姜暮歲想到此處,突然笑出聲來,淚水将凝固的血痕重新浸濕。體内氣血再也不受控制,順着嘴角噴湧而出,可仍舊擋不住由内而發的笑意。
“瘋子!”小鞭拉着軟綿綿快步離開了這裡。
天樓台的門轟然合上,姜暮歲笑的有點累,于是靠在石柱上靜靜地感受着黑暗慢慢吞噬。“高興嗎?”姜暮歲輕聲問同她一樣靠在石柱上的少年。
少年沒有回答,隻是将自己縮成一團。
“我快要死了?你不高興?”姜暮歲又問。
少年還是沒有回答,隻是将頭埋得更低了。好半響才開口說:“我不知道。”
姜暮歲沒有再說話,而是閉上眼睛,默默數着心髒的律動。
過了一會兒,少年才再次開口,聲音裡帶着一絲不确定,“你真的會死?”
姜暮歲笑了笑,“誰知道呢?”
天樓台的門突然被打開,一道刺眼的光線照射進來,姜暮歲下意識地眯起眼,“我以為會是吳盟主,沒想到是你。”
“師姐不想見我?”門關的太快,姜暮歲都沒來得及看清他臉上的表情,倒是身邊多了一道清冷氣息。
“幾年不見,你小子怎麼冷得跟個死人似的。”姜暮歲埋怨的嘟囔了一聲,“離我遠點,冷死了。”
身邊的人沒動,卻開口問道:“門主什麼時候回月天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