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二去,鐘黎發現不歸對問塵好像不錯,為免小崽過于孤獨,鐘黎就傳了口訣給不歸。
真實原因:問塵不會說話,不歸不會嫌它煩。再加它是鐘黎命劍,自然與旁物不同。
不歸八歲這天,司衡照習俗煮了長壽面。
“面要一口氣吃完,不可以剩哦。”
不歸凝視面上三個雞蛋皺起眉,好半晌:“師兄,我不想吃蛋。”
天天都是蛋,他都快成蛋了。
還有面,滿滿一碗是用一根做成的,吃完?不如殺了他算了,好過被噎死,尤其是年年如此。若說第一年挺感動,至今感動也所剩無幾了。
“常人不過百歲,修仙之人自然寓意要高些,三個蛋三個零,吃完活他個幾千歲。”司衡剛說完,祁川就應和道:“對,做個千年老妖,千年不夠來年再加十來個,與天地同壽。”
鐘黎發笑,不歸問:“師尊多大?”
不待鐘黎搭話,祁川哧溜完面說:“主人以前問過,師尊說他是老不死的。”
“......”不歸分一個雞蛋到鐘黎碗裡,鐘黎咬上口道:“他說得對。”
月關峰與小鵲峰之間隔着虎嘯峰,步行太慢,不歸召出問塵。問塵飛至不歸膝彎的高度,不歸擡腳上去,鐘黎站他身後。
禦劍飛行不歸很早就掌握了,途遇正在練習的弟子,将撞上時不歸與問塵忽地消失了,再出現已在他身後。那弟子大駭,但見鐘黎在不由得松口氣,同時又心生羨慕。
鐘黎贊道:“不錯。”
風聲從耳邊過,不歸暗自得意卻沒表現出來。數不清多少個清晨,天霁山隻亮零星幾盞燈時,不歸已經練上許久。許是鐘黎愛徒的身份吧,小小少年覺得他該成為翹楚,如此才能不丢南相子之名。
月關峰不歸第一次來,與小鵲峰不同,這裡花香草綠樹不多,行至半道花草變得稀疏,至月關風更是寸草不生。鐘黎解釋說:“月關風下面有魔尊曾用過的‘熵’,還有一些大兇之器。天霁山靈氣尚可,以曆代掌門及長老留下的名劍能使其得到鎮壓。”
“師尊的問塵也是出自這裡?”不歸随鐘黎進入洞中頓感刺骨涼意,風不似外面柔和,嗚嗚咽咽竟隐含殺意。
再觀山洞,内壁如久浸水中般濕潤光滑,頂部中間幾根棱柱倒挂下來,棱柱下面是深不見底的深淵,近看方可見模糊劍影。
鐘黎順着不歸的視線向下看,答得模棱兩可:“算是吧。”
“算是?”不歸轉過頭。
“我與問塵相識于荒漠,那會兒他還沒有生識。”鐘黎難得說回實話,“後來它随我四處遊曆,經年累月慢慢有了識,問塵便是在那之後取的名。再後來拜入天霁山,天霁山對這些看得重,但凡成識有靈之物都要尋個出處。我嫌麻煩就讓它藏在月關風底下,再于挑選命劍時把它喚出。”
他總結道:“省事、省心。”
不歸點點頭,“我要怎麼喚?”
鐘黎擡手解了上面結界,洞内涼意頓消,取而代之的是寒氣,不歸能清楚地看到鼻子呼出的氣。
“手放到前面,運氣,與你有緣的劍便會有所感應。”
不歸照做了,令他沒想到的是劍還沒有召出,地面驟然抖動起來,頂上棱柱開始斷裂,外面山體滾落碎石,跟着一聲有力的聲音響起:“誰在裡面?”
鐘黎回:“無事,我來選把劍。”
風回雪落到洞外,舉步間撞上屏障,她道:“選劍設什麼結界?”
鐘黎沒說話,因為不歸召的劍已經浮了上來,不同于問塵,它周身布滿黑氣,黑氣之内外又纏繞粗長鎖鍊,叫嚣的劍鳴震得不歸耳朵疼,但隐隐的,他有些興奮。
小不歸沒認出來,晏不歸認出來了,“熵”,典籍記載乃上一任魔尊的随身劍,後天霁山南相子将其斬殺,封劍于月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