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蕭子岚頓時覺得如芒在背,指尖刺在掌心,鑽心般的疼。
所以樊彪才能這麼快的了解事情的經過,一路跟着他的腳步一一将人抓回來洩憤。
他突然想起先前池姑娘離去的方向,她一路南行,最終去的還是巡視衙的領地範圍。
樊彪柔聲道:“瓜子還是帶着點血腥味最好吃,那,你面前的這盤瓜子就加了池家兄妹的心頭血,不想嘗嘗是何滋味嗎?”
蕭子岚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怒火,他一把掀翻了桌子,怒道:“樊彪!你就是個畜生!”
“哈哈,畜生?”樊彪大笑,“好多人都這麼想,你卻是第一個敢說出來的。來人啊,制住他。”
衙侍們應聲而動,迅速的向蕭子岚圍攏過來。蕭子岚後撤半步,頓覺體内有一股不知名的熱流湧動上來,讓他的目力和耳力更加的清明。
“唰——”是一道掄拳的破風聲從耳後傳來,蕭子岚依靠身體的本能反應向下一閃,轉身一拳打在那衙侍的左臉上,接着又一個泥鳅遊池,貼着另一個衙侍的身子竄了過去,反腳踹到了他的屁股上。
穿出人群,蕭子岚低頭看着微微發麻的雙手一怔,剛才那些招式都是哪裡來的?再讓他憑空使一次恐怕都做不到那麼流暢。然而不給他片刻的機會反應,那群衙侍便又沖了上來,三拳兩腳之下,竟無法将蕭子岚完全制服,到是一抓他胸口的衣襟,掉落出一個龍芽草編的小老虎。
小老虎一陣亂滾,滾到了樊彪的面前,樊彪整了整貂裘,緩步上前幾步,垂首端詳了一陣,“你做的?讓我想想,應當是要送給桃禹蹊的孩子對不對?”
然而還不待蕭子岚作答,樊彪便擡起右腳,狠狠的踩在了小老虎的身上,嗤笑道:“粗鄙之物,不堪入目。”
混蛋!
蕭子岚怒目圓睜,他咬緊牙關捏緊拳頭便要沖向樊彪,可樊彪卻對着側邊遙遙一指,蕭子岚餘光一瞟,整個人頓時不敢再移動分毫,在那裡,桃禹蹊上下除了他和元辰曜整整二十口人,老老少少,五花大綁,口塞布團,整整齊齊的跪在地上。
趁這個空檔,身後一個衙侍抽刀沖了上來,狠狠的劈在蕭子岚的背上,将他砍得一陣踉跄。
樊彪擺擺手,示意衆人先退開一些,獰笑着道:“蕭子岚,你不是很能打嗎?怎麼不打了?”
蕭子岚背後的傷口汨汨的往出淌血,他彎着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樊彪命人将桃花酒從酒窖裡搬了出來,開壇後直接倒在桃禹蹊衆人的身上,一番掙紮中,小虎子口中的布團掉了出來,他頓時看着蕭子岚哇哇大哭,“岚哥哥,我害怕,嗚嗚,我害怕!”
蕭子岚的心狠狠一顫,“虎子别怕,會沒事的,有哥在呢。”
衙侍拿起布團就要去堵小虎子的嘴,樊彪卻擡手阻止,他惋惜的看着小虎子,“可惜了,一個虎頭虎腦的娃娃,讓他哭吧,很快就再也聽不到了。”接着他又從懷中掏出一隻煙花彈,看向山坳之上的地方對蕭子岚道:“你知道那上面是誰嗎?”
蕭子岚因為劇痛,滿臉都是冷汗,他吃力的擡頭,腦子嗡嗡亂響,隐約瞧見似乎是有着白色的人影。
樊彪:“崇華山有一種法術,名叫漫天雷火,據說降臨時,如同流星滑落人間,瑰麗非常。你不是喜歡放火嗎?為了請你看這場表演,我特意請來了淮峰的修者,以這煙花彈為信,隻需要輕輕這麼一拉,砰!他們,一個都活不了。”
蕭子岚的雙眸中滿是恨意,“一人做事一人當,你要我怎樣都可以,但是不要傷害他們!”
樊彪頓時來了興緻,他将煙花彈交到身旁衙侍的手中,坐回椅子上,“哦?怎樣都可以?那你此刻就先給本少爺跪下磕三個響頭,一邊磕一邊喊‘求爺爺饒命’。”
蕭子岚身子微僵,他狠狠的握緊拳頭,将齒根咬的咯咯作響,可是回頭看向桃禹蹊的衆人,還是緩緩的彎曲了自己的膝蓋。
然而就在他的雙膝馬上要着地之時,卻聽到“吱”的一聲,那枚煙花彈拖着長長的尾翼,直沖雲霄,絢然炸裂,一個赤色花瓣在空中陡然綻放。
樊彪被這煙花一驚,頓時回頭怒罵:“蠢貨!誰讓你放的?!”
卻見那衙侍滿臉驚恐的看着自己的手指,他的身子看着十分的不協調,仿佛指尖上那一彎一曲的動作都不是出自他的本意。随着煙花的炸裂,隐隐看到有一條極細的銀光在那衙侍的指尖上一閃而逝。
“轟——”
幾乎是同時,無數的火團不由分說的從天而降,它們在蕭子岚驚怒的瞳孔中放大,無限的放大,來不及呼喊,亦無從躲閃,就這般猛烈的砸到了桃禹蹊老老少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