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場活動注意力全在各大主演上,牛鈞照葫蘆畫瓢給反應。
活動結束牛鈞臉又笑僵了,後台拿起手機,小到幾分,大到幾萬,全是到賬信息。
“到賬?”牛鈞仔細核算起來,短信全備注準确。
周元佲将馬甲脫下,規規整整地折疊好放在工作人員手掌上。
“這麼多錢。”馬甲被周元佲提溜走,他的臉突然像被夾在面包裡。
周元佲順着折痕疊起,笑着遞給了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绯紅了臉,“謝謝林老師。”
周元佲沒因稱呼而變臉,薄唇彎成疏離又親和的弧,點着頭回應工作人員。
最近通話一片紅,周元佲又開始一一打回。
牛鈞看着自己的巨款,眼底迸射出無數的小星星,想和周元佲分享,見他在工作便乖乖跟在他的旁邊。
瞬間覺得,他又可以買許多許多燈,把周元佲家裡、花園……全部安裝上!
以表他剛剛出賣周元佲的補償。
嘿嘿,他真是一個好人。
“你看!”等到這人接完電話,手肘相連展示屏幕,熱騰騰的興奮奪眶而出,問道,“是你幹的嗎?”
周元佲下滑屏幕,極速翻閱,對照腦海裡的記憶,“還不全。”
“還不全?已經很多了。”牛鈞可是飛來了巨款,興奮極了。
周元佲見他開心,心裡舒暢。本想擡手捋順這人翹起的頭發,但還是止于半空,落下一句,“以後會更多。”
牛鈞在打開銀行卡密碼,輸入很多次都被駁回,見周元佲要走,又跟在了他身後,“你要回家嗎?”
“錢我會轉給你,我不會跑。”
牛鈞也不是擔心錢會跑,他在這點上非常信任周元佲,畢竟周元佲從來沒有騙過他。隻是想着這裡離着他的出租屋特别遠,能不能蹭個車。
“明天到賬。”周元佲言外之意還是不用擔心錢款。
“不是的,我想蹭個車。”
牛鈞他的出租屋和周元佲家在一個小區,車是肯定能蹭上的。
“我和你不同路。”
他語氣略顯焦急,這明顯是拒絕他的蹭車行為。
這句話聽起來空落落的。
接電話的周元佲繼續向出口走,再也沒回頭,終于消失在環型走廊盡頭。
牛鈞站在原處想了許久,他不過是賣了周元佲一筆,是生氣了嗎?如今車也不準讓他蹭了?
他也不是故意的。
隻是很多臨時性問題他回答不上來,嘴和腦子不是一個組織系統處理器。
自我總結為不會說話。
走廊裡工作人員嘈雜又忙碌。
隻有他一個人被留着原地,陷入沉寂。
牛鈞離家出走後,找了一個省内最偏僻又低廉的出租屋。
有天出門,發現周元佲竟然也住在這裡。
可能真是老天給一巴掌給了一個甜棗。
又和周元佲聚在一起。
兩人經常在有意無意間碰到,也算是另類的形影不離。
周元佲從小腦子靈光,比牛鈞笨腦袋強了百倍。
又長了一張會說話的嘴。
進圈之後,毫不費力飛躍巅峰,不像牛鈞能賺錢養活自己已然不錯。
也有可能是他太笨了,嘴又太碎,說話不好聽,周元佲自然也不喜歡他。
就算情誼再深,讨厭終究還是讨厭。
兩人感情應該那麼脆弱。
很正常,就像便宜占完後,他依然不喜歡周元佲。
難道是自己不會投其所好?
牛鈞攥着手機立馬掉頭跑回現場,找到那個場務,記下燈的型号,道好幾聲謝謝。
那工作人員吓得趕緊擺手,不斷說着這是小事。
牛鈞又是落寞地離開了舞台,走在通道走廊,手機上默默下單,填了周元佲的地址和電話。
一氣呵成,将剛還來的錢全部花了出去。
牛鈞覺得沒虧,這都是周元佲幫他要回來的,給人家也算是辛苦費。
很合理。
再說周元佲免費幫忙他都沒有好好答謝,肯定要投其所好。
他也算是做了一件不被讨厭的事情,周元佲這總該不讨厭自己了吧。
不知道為什麼心還是疼,空落落的。
應該是錢還沒捂熱,又飛走了才心疼。
牛鈞望着狹長孤寂的走廊,别扭得很,準備拿出有線耳機聽些舒暢音樂,卻碰到了在裡面的唇膏。
廊内燈光甚是礙眼,四面八方照射下來,打過每一個角落,一切被照得一覽無餘。
牛鈞抓了抓自己後腦勺,心裡還是不舒服。
又不是自己沒回家過。
這麼矯情幹什麼?
到時候燈一到,抽着雪茄的周元佲觀賞着五光十色的燈,說不定就心情好了呢,說不定他也不會被讨厭了。
嗯,周元佲不會抽雪茄,那就打着電話欣賞?
心裡是這樣想的,可越來越别扭,拿出耳機惡狠狠插在孔裡。
低着頭邊走邊找歌曲。
誰知道,天殺的音樂軟件。
全是悲情歌曲。
歌詞也全是什麼你不懂愛情、你不懂他的愛、愛情是苦澀的……他的絕世小歌去哪裡了?為什麼全在講愛情?
他的好兄弟一輩子呢?
突然一邊的耳機被拿走。
牛鈞擡起頭。
另一隻耳機奏着輕緩鋼琴曲。
周元佲拿着他的耳機,倚靠在出口處,手握着正在通話的手機。
茭白的月光勻稱留念在他輪廓之上,似是裝點他的高傲,得稱的西裝鑲上了一層專屬曲調。
牛鈞正準備開口。
“等一下。”周元佲說道。
這激動的心思又啪嗒碎在地面上,也不知道附近有沒有賣強力膠的。
牛鈞咬着嘴,委屈地靜默着,夜間水霧染了碳黑睫毛,朦胧掩蓋低垂的眸。
周元佲關閉手機話筒,語氣突轉溫柔,“我在說他,不是讓你等。”
牛鈞的睫毛呈着光斑輕顫,淚花在眼裡打轉,“周元佲!”
周元佲擰着濃眉,擡手。
皓月如水,燈光似火,瀉灑在相抵的足尖,溫婉安逸,熾熱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