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鈞瞄了幾眼身邊的周元佲，又快速眨了眨眼，思考不出來個所以然，不如開口問問，可是剛剛他就在問了啊，周元佲又不回答他。

不對，他現在和周元佲是合作關系，周元佲還承諾給他番位，為了紅，為了賺錢，非常有必要保持正常的社交關系。

還是賠一個吧，牛鈞又用一個理由，全面說服了自己。

牛鈞認真地點了點頭。

可是那要多貴啊。

他上次掙得錢已經拿來買燈了，這次還要搭進去這次的錄制費用。

牛鈞突然愣住了，絕望蔓延心頭，他這輩子還有錢賺嗎？

此時，周元佲一本正經說道：“你這樣會秃。”

“你才秃！”牛鈞一腳踢在周元佲的小腿上，焦躁的情緒也得到了緩解，“我家基因好着呢。”

“所以别想了。”周元佲似乎很開心，長長的睫毛在空中微微顫抖，梨渦再次出現在臉上，“你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你覺得你虛僞嗎？”牛鈞又縮小了話題，旁敲側擊試探問道。

“有點。”

牛鈞确信了心中的答案，痛心道：“襯衫我會還你的。”

“嗯？”周元佲一臉懵。

“昨晚那個髒的襯衫。”牛鈞心如刀絞，眼裡盡是悲痛，咬着後槽牙一字一句說着。

牛鈞的魂已然飄走，開始懷疑人生，好貴的禮物，他為什麼要吃麻辣蠶蛹？

“是給我的禮物嗎？”周元佲問道。

“是賠禮。”

“賠償的禮物也是禮物，謝謝。”周元佲确認了答案，瞳色宛若用古墨浸染過，漠然的底色泛着清明笑意。

不得不感歎，像周元佲這種真情實意的笑，才更會讓人心動。

牛鈞看得有些癡迷，這明明才是真的周元佲，哪裡虛僞，哪裡陰暗。

千金買一笑，這不是古代昏君才會這麼幹嗎？

朋友送朋友禮物很正常。

牛鈞還是心痛，給金貴的周元佲買金貴的襯衫，那消耗很貴的，不如麻辣蠶蛹呢！

周元佲看他變幻莫測的表情，着實覺得有趣，便一直偏頭看着他。

“看什麼？”牛鈞自然注意到他的目光，輕哼一聲道。

“其實我不在意襯衫。”周元佲說。

“那我不給你了。”牛鈞脖子一抻，突然雀躍了起來。

“不行，我現在在意了，我已經知道你要送給我了。”

牛鈞笑容突然凝固，輕聲回了一個：“哦。”

他也在意，因為很貴，他馬上又要錢包空空了。

“我更在意的是，你是不是昨晚沒睡好？”

牛鈞被突如其來的注視弄得不知所措，這剛剛偷看美色的羞恥感突然湧上心頭，便紅了耳朵。

“你……”周元佲伸出手，不自覺想觸摸，想觸摸這麼可愛的人。

牛鈞瞳孔緊緊盯住半空的手掌，心裡過于緊張而握成了雙拳。

就在那手抵達翹起的發絲幾分前，牛鈞突然後撤半步，僅在這半步兩人的身軀在這一瞬僵硬，莫須有的奇怪氛圍在兩人之間徘徊。

兩人互看對方，都沒有說話。

好尴尬。

好尴尬。

“歡迎各位參加《三色原價》，各位……”

這時頭頂上傳來播報。

兩人同時撤了幾步，拉開了彼此之間的距離。

周元佲握了握伸出的手，自嘲一笑，放下了手。

牛鈞整張臉徹底紅透，默念十多遍，都怪周元佲笑起來太好看，他才會忍不住看的。

他喜歡安語頤，周元佲喜歡蕭卿稔。

節目組各種提示已經結束，開始了結束語：“請各位畫家打開大門，進入顔料的世界吧。”

牛鈞突然反應過來，他好像忘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等等，他還沒有問周元佲是不是喜歡蕭卿稔呢！

剩餘的十一個人由譚堯帶頭，緩緩打開了大門，菱形的方桌展現在面前，像是一個野獸的角鬥場。

在燈光照亮的一瞬，迎着光亮的周元佲開始前進，牛鈞像是抓住光芒那般，再次抓住了周元佲的襯衣。

周元佲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石化，僵硬地轉頭看着自己衣袖。

這次牛鈞隻是抓住了一個小小的一角。

“怎麼了？”周元佲問道。

牛鈞咬了咬嘴唇，這種私人問題還是私下問比較好吧。

“喂，你們兩個。”譚堯在裡面催促。

“不用在意其他人。”周元佲轉身，略微彎腰與低頭的牛鈞平視，聲音溫柔緩慢，“你問。”

“你，是不是喜歡蕭卿稔。”牛鈞輕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