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着第三輪開始尚早,牛鈞早早坐在座位上,縮着冒着冷汗的腦袋,悄悄地觀察着周圍人的走動。
啊,為什麼這麼早他就被發現了?
難道說所有人都看出來他是藍隊的隊長了?可惡啊,那豈不是功虧一篑。
五分鐘前還在會議室内,周元佲對嘴硬的牛鈞列舉起種種可疑迹象,每一條都擊中僞裝要害。
“我調合你失敗了。”牛鈞還在頑強反抗。
“打開平闆。”周元佲道。
牛鈞見他沒有反駁,心裡開始僥幸,按照周元佲的說法打開平闆。
“第六條。”
牛鈞一字一句念道:“第一規則優先于第二規則。”
“所以。”
“所以?”牛鈞反問。
“你失敗,僅僅是因為紅色系大于藍色系……”周元佲給狀況外的牛鈞盤邏輯。
啊啊啊啊啊啊,好尴尬。
牛鈞聽不下去一點,扶額苦笑,幹脆制止,“我是藍色系,你是紅色系。”
“我可以看你的身份嗎?”周元佲直截了當,也不過多贅述。
“不行。”牛鈞捂住了屏幕。
周元佲沒有說話,一雙黑眸透着寒光,緊盯着獵物,眉宇間已經寫着‘勝券在握’四個字。
牛鈞的腦袋哐當一聲砸在了屏幕上。
周元佲突然起身,“喂!”
牛鈞緩了很久,慢慢擡頭,“我是,我是,我是,你滿意了吧!”
“不滿意。”
“還不滿意?”牛鈞惱羞成怒道:“我是,我是!藍色系隊長!滿意了吧!”
“痛嗎?”周元佲問道。
“嗯?”
周元佲指了指自己的額頭,是剛剛牛鈞磕碰過的地方。
“還好。”牛鈞摸了摸自己略微紅腫的額頭。
周元佲松口氣,認真開始解釋,“我來戳穿你,其實沒有别的目的,僅僅是因為我不想讓譚堯獲勝。”
“哦。”牛鈞揉了揉自己紅腫的包。
“如果讓你感覺尴尬,對不起。”
周元佲說的過于隆重,倒像是一件很嚴重的問題。
可是牛鈞覺得沒什麼,都怪自己沒有隐藏好,讓周元佲看得透徹。
“沒什麼,你為什麼不想讓譚堯赢?隻要他赢了,我們不算違約。”牛鈞問道。
“他惹到我了。”
“我看你也挺幼稚。”牛鈞嘟囔道。
“其實,還有原因,是因為《三色原價》最近太無聊,已經考慮砍掉了。”周元佲話語冷靜,顯然進入了另一種模式。
“合着你是為了自己業績,才戳穿我。”牛鈞心裡有些不舒服,說這句話也有一定的諷刺成分。
“不過,今天看下來,我覺得還有價值,但是要優化一部分人出去。”
這句話非常主觀,牛鈞側頭望着周元佲,忍不住吐槽道。
“主要還是惹到我了。”周元佲補充道。
更加主觀了,牛鈞忍不住心裡吐槽道。
“幼稚。”這次牛鈞的聲音很大,被周元佲抓個正着。
周元佲笑聲輕得像一片呆闆的羽毛,落下時輕柔,撓得人心癢癢的。
牛鈞看破本質的速度飛快,這人又在逗他,他從椅子上‘噌’一下站起來,眉頭微微擰起,“周元佲,你又算計我。”
“我還沒算計你,隻是沒聽清而已。”周元佲否認道。
“巧舌如簧。”牛鈞不滿道。
“剛剛說的交易,我會把顔料轉給你,你保持現狀。”周元佲接上了話題。
“轉……轉給我?”
這是什麼天大的餡餅?
牛鈞左右看了看,湊到周元佲的面前,非常小聲問道:“有利息嗎?”
“沒有。”
“你……”牛鈞仔細瞧了瞧這張臉,咦了幾聲,“你還是周元佲嗎?”
“當然。”
“那……你為什麼之前讓你返還蠟燭,你不願意給我?”牛鈞掐拿着下巴,認真思考着。
“為了節目效果。”周元佲的話語十分真誠。
“說白了,你還是為了華藝。”
“當然。”
牛鈞一副果然的模樣。
周元佲笑聲更甚,無奈道:“你啊,笨死了。”
牛鈞隻是回憶這些,就感覺自己的腦子跟個煤爐一般,也不知道是害羞,還是生氣,還是思考的太多了。
反正這個腦子已經超負荷了。
周元佲這麼幹,是為什麼啊?
“小牛。”
聽這個動靜,牛鈞異常冷靜,驟然從回憶中抽出,渾身的肌肉也開始緊繃起來,從來沒有人這麼叫過他的名字。
到現在為止,隻有譚堯會這麼叫他。
譚堯叫他,多半沒有好事。
“周元佲和你說了什麼?”
牛鈞頭搖得像撥浪鼓,“什麼都沒說。”
周元佲和他的對話,牛鈞知道保密工作做到位。
再說了,這很多事情都要保密,比如關于身份這件事。
牛鈞又不是傻子,難不成他拿着喇叭到處去喊:
我是藍色系隊長!我的顔料很少哦,快來打我啊!
“那你們在裡面那麼長時間。”譚堯啧了一聲,“打情罵俏請分場合。”
“我們才沒打情罵俏!”牛鈞回怼。
“按照原計劃,你應該懂吧。”譚堯又是這一副高高在上的指揮長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