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柒輕颔首,将包裹放在炕榻上,“這裡面總計十五份,位置都寫在上面,雖偏些但不遠,麻煩你替我送藥了。”
戚九鹿寡言一些,清秀飒氣的眉眼間滿是尊敬之色,“司大夫客氣。”
戚九巫倒了杯熱茶放到司柒面前,“司大夫讓我打聽的那幾味藥材,我已經探聽到了下落,不過據說求得者很多,恐怕會落空。”
“無礙,解藥之事本就太過冒險,這些緩解毒性的藥丸豐足,耐心等待一段時日也無妨。”
微燙的茶水入口,驅散了幾分寒意,司柒提及這次過來的正事,“兩位堂主可查到你們身上了?”
“暫且未有異常。”戚九巫停頓了下,“據說統領還未有提拔副統領的打算,現在兩位堂主互相争得很兇。”
“不過你殺害副統領叛逃的罪名大概是洗不清了,統領已經知曉此事,你近日千萬小心謹慎些。”
司柒早已猜到這局面,沉吟片刻,“堂主既然還有心思争奪,大概還不曾知曉被我藏着的是師父和師兄,他倆已前往應天府,未死之事輕易不會洩露。”
所幸岑衍已經把陸武滅口,眼下她隻要将自己的蹤迹掩藏好,養好傷足矣。
把眼前狀況重新捋清,司柒安了心。
把給戚九巫的傷藥留下,她将茶飲盡,“我先回府。”
司柒回到書肆後喚一聲碎玉,就見她眼睛亮亮的跑回來,“姑娘,戚姑娘的書肆可真好,奴婢識字不多,但剛剛數了數,裡面什麼樣的書籍都有,怪不得這間書肆占地那麼大。”
司柒聞言輕笑,“這書肆可不是她的。”
碎玉驚詫的瞪大眼,“原是在幫東家照料。”
算是吧。
司柒颔首,掀開書肆門口擋風的門簾出去,卻不料和人直面相撞,左臂傷口驟然一痛。
“哎喲!”門外的人一時腳滑,堪堪扶住身後小厮站穩。
他一把掀開厚簾,氣沖沖斥罵,“誰啊,長不長眼睛!”
對方是個身着錦袍的小公子,看見捂着左臂皺眉的司柒愣了一下,嘀咕着,“原是個女郎。”
而後沒再糾纏什麼,邁進書肆。
碎玉跟上司柒,急急問道,“姑娘,剛才是不是撞到傷口了,胳膊沒事吧?”
那小公子耳尖聽見碎玉這句話,便好奇的停頓轉過身。
掀開門簾,恰巧看見一輛馬車在那白衣女子面前停下,一個極為意外的青年從車上一躍而下,一湊近就先拉住了女子的手。
即便離得有些遠,依然能從青年的舉止上看出對女子的熱切親昵。
小厮也看到了那一幕,有些不确定的問,“世子,那好像……是恒王殿下?”
燕文柏皺着眉頭,燕文嘉自從瑤城來到燕都,獨來獨往不近女色,甚至還膽大妄為推拒了一次皇祖父的指婚。
他爹那次回府後,還嘲了一句不愧是先太子的兒子,脾氣一樣的倔,同樣不願受人左右。
沒想到自己能撞見燕文嘉的私情,他低聲吩咐,“等回王府,你記得叫人去查查這女子是何來曆。”
司柒察覺到身上有一束窺探的視線,下意識望向源處,隻看到書肆厚實的門簾。
岑衍見她往回看,“怎麼,在書肆落下了東西?”
“沒事。”司柒若有所思收回目光,緩聲道,“回府罷。”
今日臘月初一,恒王府的膳房特地弄了不同的幾種餡料,準備晚膳時包餃子。
瑤城屬于南地州府,不過岑老太君是北州嫁過去的,岑衍打小随着她的口味一起吃,南北兩方的膳食都能習慣。
每逢初一十五吃餃子講究一個團圓,岑衍沉吟片刻,“元墨,讓膳房多做些,往宮裡送一份,再給小舅舅送去嘗嘗。”
元墨領命退下。
司柒在一旁聽着,“宮外的吃食,君王許是不會進口。”
“無妨,心意而已。”
岑衍朝軟榻上撲棱着垂穗玩耍的小胖崽嘬嘬喚了兩聲,成功吸引到小貓崽的注意力,豎着小尾巴颠颠兒的跑過來,喵喵喵叫的格外嬌嗲。
他一把撈過小胖橘掂了兩下,“這小崽子是不是又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