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靖不解,忍住心中焦急,“為何?”
夏羌心直口快,“大人,此事已經确鑿,若能擺平可是大功一件啊。”
尚峥真想把這封信直接拍在夏羌臉上,“證據,凡事要講究證據!”
“這人敢将信送到玄令司,證明此人手中握着不少東西,換作是你,你知道那麼多事情,難得不會被對方察覺嗎?對方難道沒有應對之策嗎?一旦驚動暗使那邊,所有痕迹都會被掩藏。”
姚靖被巨大信息量沖擊到的腦子漸漸冷靜下來,“大人說得對,不能打草驚蛇,證據能拿到一份是一份,急不得。”
夏羌還以為能立刻大幹一場,聞言又萎靡下來,“那咱們就幹等着?”
暗使一生隻能隐于暗處,生死聽命于君王,比起玄令司等級更加森嚴。
堂主之間謀鬥,不亞于兩個尚大人在較勁争奪。
尚峥沉吟片刻,若有所思,“信中說的叛主,你們覺得他們能為誰去做事?”
姚靖和夏羌被問得一愣,“這... ...”
*
天色還未徹底暗下,寒風不止,尖尖月牙在烏雲之中半隐半現。
潛龍殿中已是燈火通明,盞盞宮燈層疊,照亮了偌大的宮殿。
四王爺和九王爺相伴從殿中走出,踩着玉石台階步步走下,兄弟二人一赤紅一暗金并肩踏入長長的宮道。
“四兄可聽說了,裴家兩位将軍快要到燕都,我猜大抵是為了那孩子而來。”
四王爺神色淡淡,“兩位裴老将軍年事已高,漠北苦寒,歸都本就理所應當之事。”
“我看未必,父皇喜歡那孩子,封王賜賞,加之父皇對大哥多年悔愧之意,再有裴氏這番助力,恐怕空了二十載的東宮很快就有主了。”
九王爺眼中流露出一絲狹笑,“四兄忍心多年謀劃成空,被一個毛頭小子騎在頭上?”
“看樣子,九弟是認定父皇疼愛恒王,不願自己一番基業落空了。”
九王爺輕嗤一聲,“四兄與我兄弟幾十載,此時何必遮遮掩掩。”
他壓低聲音,“謝家已不成氣候,但裴氏手握兵權,輕易忽視不得,兄長可要和弟弟聯手?”
四王爺聞言瞥他一眼,眼底浮現出淡淡的嘲意來,漫不經心道,“那不如九弟退出此次大慶典之選,成全哥哥,以此來表一番誠心如何?”
九王爺臉色頓時變了又變,冷冷甩袖,“四兄不願與我合作,那便各自為營罷。”
說着,大步離去。
四王爺望着他張揚奪目的赤紅身影,輕輕嗤笑,父皇疼愛恒王?
天大的笑話。
潛龍殿,系着玄鷹腰牌的玄衣使恭敬将手中密冊呈上。
周内監上前接過,奉于老君王面前。
老君王一邊接過密冊,随口問道,“岑家現在如何?”
玄衣使垂頭 ,“禀天子,岑家如今由老管家掌府,生意來往均在瑤城,并無異常,許是為了避嫌,官府那邊也極少來往。”
老君王沉沉嗯了一聲,“岑家沒有人接替恒王的位置?”
“岑氏一家本是從北地遷至瑤城,多年前就和氏族沒了聯系,殿下離開後無人接手。”
被這麼一提醒,老君王才記起來,“朕倒忘了,岑家沒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