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徐徐展開密冊,看到一半皺起眉頭,“沈行清就是恒王那個突然遠走的妻子?”
周内監聞言都愕然了一瞬。
恒王殿下剛回燕都時,曾聽玄衣使說過,殿下于瑤城有過一段姻緣,隻是不知為何兩人忽然和離了。
那時老君王不曾在意,燕都家世模樣一等一的貴女無數,何愁找不到門當戶對的妻子,于是着人掩下了恒王那段短暫姻緣的消息。
沒想到這位沈姑娘就是殿下當年的發妻,怪不得殿下如此在意。
老君王沉聲問,“可曾打聽到她家中來曆?”
玄衣使恭順道,“卑職打探到那沈行清原是流落瑤城的孤女,被殿下所救,而後習得醫術,兩人相處一載有餘後成了親,自此常在岑家醫堂坐診,聽聞醫術極佳。”
老君王有些意外,“她竟是個孤女?”
他追問,“知道沈行清當年為何遠走嗎?”
“此事岑府上下很是忌諱,卑職沒能打探到确切消息,聽說是鬧了别扭,沈行清前一日曾欲出城離家,被殿下尋回,但次日便徹底消失了。”
玄衣使頓了頓,猶豫着補充道,“城中人人都道殿下愛極了沈行清,天上的月亮星星都願意摘下來,沈行清不允他往東,殿下必定不敢往西走,兩人曾是瑤城一段恩愛佳話。”
老君王聞言又重新皺起了眉頭。
沉思良久,他揮手示意玄衣使退下。
“周内監,明日召沈行清入宮來見朕。”
周内監當即恭敬的應了一聲是,還沒直起身,又聽老君王添了一句,“不允恒王跟着。”
恒王府。
一襲華貴紫袍的青年用狐裘小心護着懷裡的一小捧郁金草,長腿幾步就迫不及待地踩上檐廊,掀開厚簾踏進廂房。
看見正坐于軟榻拿着穗子逗貓的青衣女子,唇角頓時輕勾起,“阿清,你瞧,花房養在暖室的郁金草開了。”
司柒擡眼,望見他手中潔白和淺粉的兩種郁金草,手中的穗子頓住,好奇地接過青年遞來的一支粉色郁金草,“王府花房養出來的?”
“對,燕都太冷,去年就沒能成活,今年幾場大雪又險些失敗了。”
小胖橘躲在軟枕後,圓圓的眼睛緊緊盯着女子手中那條穗子,那條毛茸茸的小尾巴高高豎起搖晃着。
它察覺時機已到,喵嗷一聲兇巴巴對着穗子撲過去,小尖牙死死咬住,撅着屁股用往後扯。
隻是沒想到主人并沒使勁和它争奪,猛地一使勁,胖墩墩的小胖橘哐叽一聲翻了個滾,穗子淩亂的蓋在它圓潤的腦袋上。
小胖橘不滿的沖青衣女子喵喵控訴她的不專心。
可女子正稀奇地擺弄手裡的那支郁金草,“寒冬臘日還能養出這些嬌弱的花兒,豈不是整日燒銀子?”
岑衍劍眉輕挑,“花房的人費盡心思培育,如今花兒開了,這些銀子也不算白費。”
他從瓷瓶中又取了一支白色郁金草,“我倒喜歡這個,你聞聞花香是不是濃一些?”
司柒剛接過,忽然一隻小胖橘橫沖直撞飛撲而來,張開嘴巴對着潔白花瓣就是狠狠一咬。
小尖牙咬穿一朵花瓣,成功撕扯下來。
司柒看着被撲折了的花枝,再看看甩着腦袋努力把串在牙上的花瓣甩掉的小胖崽,又看一眼一張俊臉微微發黑的青年。
她從喉間溢出一聲歎息,“想打就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