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站着幹嘛,去把新房門打開。”
裴澤用胳膊肘怼了怼鐘缈,他沒收力氣,鐘缈沒有防備差點摔了個跟頭,還是裴澤及時拉住了她的衣服。
“你幹什麼動手動腳的,自己多大力氣不知道麼?”鐘缈不樂意了,一張小臉繃緊了。
“我又沒打你,誰知道你這麼不禁逗。”說到一半,裴澤樂了,露出他的裴氏壞笑,“再說,我是你老公,碰你怎麼了?”
鐘缈瞪了他一眼轉身去開門。
“哎呦我滴哥呀,瞧你這膩乎勁兒,啧啧。”二娃一邊幫裴澤卸貨一邊打趣道。
“膩乎個屁,哥們兒娶了個假媳婦,是活兒不會幹,還一碰就瞪眼睛。”
“嘿嘿,就嘴硬吧你,就嫂子那憐人勁兒,你舍得讓她幹活?我要是娶了這媳婦,肯定打個闆子給供起來。”
“滾滾滾,想娶自己去娶,少盯着我老婆看。”
“澤哥,你發現沒有?”
“發現什麼?”
“你護食了,哈哈哈。”二娃一邊調侃,一邊躲着裴澤拍過來的大掌。
鐘缈開了門,前天她爸來了是婆婆領着參觀的,她一直沒進過這屋,眼前這房間已經完全變了樣子。
老舊的家具早已經被搬出去當柴火燒了,炕闆像是新換的,幹淨的都有些反光,牆上泛黃的舊報紙不見了,粉刷過後白白淨淨的。
兩個男人把家具一件一件搬進屋,鐘缈不禁有點心疼那頭牛,拉了這麼多東西,可真有勁兒。
一張方方正正的書桌,兩把椅子,一個梳妝台,一個洗澡桶,還有一個衣櫃和一個半身鏡子。
看着大換血後的新房,鐘缈不由得有點恍惚。
“說你是個沒眼力勁兒的,你還不樂意,愣着幹什麼,去媽那屋把咱倆的衣服和鋪蓋搬過來。”
“啊?”鐘缈正撫摸着衣櫃上的花紋,覺得古樸又好看,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裴澤也不生氣,看她那呆樣忍不住逗她道:“媳婦兒,這牆也幹了,家具也齊了,今晚咱倆睡這屋,媽帶着安安睡主屋。”
“安安不跟咱倆睡?”
“安安跟奶奶睡。”裴澤靠近了她,好奇她會有什麼表情。
“嗯,知道了。”
搬完家具二娃就趕着牛車先走了。
張薇蘭幫小兩口收拾着房間,鐘缈和裴澤一趟一趟地搬着東西。
收拾東西的時候,鐘缈從櫃子裡翻出幾本高中教材,想着自己明年要考大學,“你這些書借我看看吧。”
“行,你能看懂就看,安安說你上午畫畫了,拿來我看看。”
鐘缈拿起桌上的小本本遞給裴澤。
裴澤大學學的是機械專業,他不懂畫,但也能看得出鐘缈是個會畫的。
這幾張就是鐘缈随手勾勒的速寫,或者可以說是草稿。
她筆下的線條大氣流暢,輕而易舉就勾勒出人物的結構,畫面上鉛筆調子黑白交錯,輕重緩急,表現出光影的明暗關系。
“畫得不錯,你借書看,是不是想參加高考了?”裴澤試探道。
“嗯,不知道青美的校考是什麼時間,我爸去打聽了。”
“你就這麼有信心?”
“當然。”鐘缈當然有信心,她除了坑爹也就隻有這一門技術,自然是功夫到家的,藝考對她來說不算什麼難度。
“那我給你布置個作業。”裴澤挑了挑眉。
鐘缈不理他,難怪這人在村裡名聲不好,說話就沒有一句正經的,還布置作業呢,憑啥啊。
“你畫幾個家具給我看看。”
裴澤隻是想難為難為她,并不當回事兒。
鐘缈想到裴澤是幹家具廠的,現在她也要靠婆家養着,幫他畫幾張家具設計圖倒也不難,隻是圖就是圖,至于制作工藝,她完全不懂。
“行。”
說幹就幹,鐘缈坐到裴明安的小書桌旁,拿出一張大點的草紙,用筆當尺,就這麼畫了起來。
裴澤好奇地湊過來,他倒是要看看這丫頭有什麼本事。
一小時後,裴澤眼睛亮了,甚至可以說是有些驚喜。
兩小時後,裴澤皺起了眉。
畫中是一整套餐桌椅,一個沙發,一張床,雖然隻是草圖,但也能看得出是很新穎的款式。
讓他皺眉的是,每樣家具鐘缈都标注了具體尺寸,甚至是家具上的紋樣都被單獨畫了出來,還有具體的标注。
這甚至比木工師傅畫的圖還要專業,他就納了悶,她一個村姑是從哪學的這些。
“你從哪學的這些?”
鐘缈又被問到了,她能說她看過不少設計大師的手稿麼?
“我爸教的。”
“你少忽悠我,你爸要是會這個還能這麼窮?”
“少廢話,愛要不要。”反正她回答不上來,索性破罐破摔,愛咋咋地。
“要,畫成這樣就行,你要是有時間就多畫點。”裴澤拿起那張紙,小心地折了折,放進外套兜裡。
“你想得還挺美。”
“我這叫物盡其用。”
鐘缈無語了,裴澤這張破嘴她算是領教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