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媽呢,她咋還不回來睡啊?”裴明安小朋友疑惑了,平時這個時間鐘缈已經抱着他睡下了。
“你跟以前一樣,跟奶奶睡,我跟你媽睡新房。”
“不要,我要跟我媽睡。”
大冬天的,裴澤忙出一頭熱汗來,索性在主屋坐下休息一會兒,“那你說說,為啥要跟你媽睡?”
“我媽是香的,她抱我也軟軟的,奶奶就很少抱着我睡,也不香。”
張薇蘭聽到這話忍不住笑出聲來,“呵呵,等你長大娶了媳婦讓你媳婦抱你睡,你媽可是你爸的媳婦。”
“那我不讓她當我媽了,讓她給我當媳婦。”裴明安童言無忌。
“小崽子想得美,有句話叫兒大避母,意思是兒子長大了,就不能再粘着母親,你懂了沒?”裴澤跟安安講着道理。
“可我還沒長大,我就要跟我媽睡。”
裴明安從小失去了父母,張薇蘭跟裴澤難免對他有些溺愛,導緻他有一些自己的小心思,鬧一鬧什麼都有。
“不行,你這叫見異思遷你懂不懂?這才幾天就不喜歡你奶奶了?”裴澤給兒子挖了坑。
裴明安之前也一直跟奶奶睡,裴澤自己住側屋。
“我喜歡奶奶,但我就是想跟我媽一起睡。”他也是有求生欲的,畢竟家裡是奶奶說了算。
“媽,交給你了。”眼看裴明安要鬧,裴澤立即甩包給老母親自行處理,他還有不少活沒幹完呢。
“你挖了坑不埋了?”張薇蘭不樂意了。
“還沒收拾完呢,哪有功夫哄他?”
裴澤不想讓裴明安太過依戀鐘缈,萬一以後真離婚了,對孩子也是一種傷害,他想得多,不免有些擔憂。
他既想讓老母親滿意,又怕這段無疾而終的婚姻會給家人帶來傷害。
自從回門那天他聽到父女倆的談話,心裡就七上八下的,鐘缈随時可能跟他離婚。
唉,他該找鐘缈好好談談,問問她到底是怎麼想的。
鐘缈倒是不太擔心,一是書中的裴澤對這樁婚姻極其反感,夫妻倆連手都沒拉過,二是屋子裡有個臉盆架,上面還放着一個嶄新的搪瓷盆,不行還可以揍的,打不過就喊婆婆過來也是一樣的。
這兩天她不用擔心老爸,更是吃好睡好,躺下沒一會兒就睡着了,死亡和噩夢帶來的陰影逐漸散去,也沒再做過那個讓人窒息的夢。
等裴澤忙完回來,看到熟睡的鐘缈,不由得感歎她真是心大。
裴澤睡到半夜迷迷糊糊醒來,看見離他十萬八千裡的媳婦踢了被子。
鐘缈睡着睡着就把被子卷了起來抱着,裙擺之下細長白淨的腿也搭在上面,那隻小腳白白淨淨,腳趾圓潤,竟是哪哪兒都好看。
此時的鐘缈美得像個妖精,一頭微微卷曲的長發披散在枕頭上,精緻的五官在月光下朦朦胧胧,似真似假,如夢如幻。
他起身想給鐘缈蓋好被子,可鐘缈抱得緊,被子抽不出來。
他無奈隻能把自己的被子給她蓋好,自己蓋了件棉襖就躺下睡了。
鐘缈早起發現身上蓋着裴澤的被子,懷裡還抱着自己的被子,有些無語,她老毛病又犯了。
她小時候失去母親,那時候沒有安全感總是睡不着,後來她爸就給她買了許多毛絨玩具,哄她抱着睡,就養成了習慣。
沒有毛絨玩具的時候她就會卷着被子抱着睡,前幾天還有裴明安可以抱,沒有裴明安,可不就得抱着被子麼。
她下了床,推開了門就看到裴澤蹲在外間洗褲子,還是昨晚剛換的那條。
“這不是剛換的麼,洗它幹什麼?”鐘缈的确不理解。
“早上蹭到灰了,你收拾收拾去媽那吃飯。”
“嗯。”
鐘缈披上棉襖就出去了,裴澤頂着黑眼圈,黑着臉把洗完的褲子挂好,這個家他是待不下去了,容易被女妖精勾了魂。
一家四口吃着早飯,裴澤開了口,“媽,這幾天結婚我一直待在家,廠裡那邊活都趕一塊兒了,我出去幾天,忙完再回來。”
“行,你去吧,忙完早些回家。”
張薇蘭知道兒子的生意忙,也沒攔着,新婚能在家待上幾天已經挺不容易了。
“嗯,那我吃完飯就走。”
直到裴澤收拾完自己出了門,鐘缈也沒跟他說過話,他冷哼一聲,真是個不長心的,比他還不長心。
下午的時候,鐘缈迎來了意料之外的客人。
李紅梅提着一包紅糖和兩包瓜子上了門,張薇蘭帶着孫子去了主屋,讓兩個小年輕在新房裡聊天,沒去打擾。
李紅梅打量着翻新過的房間,被這一屋子新家具給驚到了,這得多少錢呀,竟然全都換了。
“鐘缈,你真是命好。”李紅梅又酸了。
“嗯,你說得對。”
鐘缈也是這麼想的,她富貴了二十多年,死後還跟老爹一起穿書了,能重活一次,當然算得上是命好的。
“你這死丫頭,還真是不害臊,你知不知道你結婚這幾天村裡咋傳的?”
“你人都來了,就說說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