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媽,你咋還帶翻舊賬的?”
“行了行了,不翻了,你那老丈人言談之間不是個一般人物,人家教出的姑娘也不一般,以前咱兩家不熟還真沒看出來。”
“這上哪看去,誰也都看不出來你這農村老太太有錢呢。”
“嗯,也是,你這又是弄工廠又是買房的,錢夠不夠,不夠就用我的,那些個金疙瘩留着也是留着,該花你就花。”
“買房是肯定夠的,剩下的收拾廠房開店也差不多,就是不知道打廣告要多少錢。”
“诶呦,你每個月才給我和安安五十塊,我還真不知道你有這麼多錢,早知道我就不開這個口了,呵呵呵。”
張薇蘭說這話也是逗兒子呢,當初她給兒子投資開家具廠,裴澤後來要把掙來的錢都給她,她讓他自己收着,隻拿回了自己的老本和一個月三十塊的生活費,後來物價高了點就給五十。
五十塊是個什麼概念呢,家裡吃飯一個月也就幾塊到十幾塊,再加上雜七雜八的費用,也不到二十塊,鐘缈來了之後,她為了給兒媳婦吃好的才稍微多了些,但可勁花也不到三十塊。
這還是他們家條件好,才能花這麼多的,有的人家一家子七八口人也就花個十幾塊。
“你這老太太還總說我沒正形呢,這不也是随了你麼。”
“你這小犢子,敢拿你媽開涮了。”張薇蘭伸手就拍了裴澤肩膀一巴掌。
“疼啊媽。”
老母親每天都幹活,那力氣可大着呢。
裴澤跟老母親打完報告,也回了新房,媳婦抱着兒子睡得正香。
他覺得自己真是魔怔了,看兒子都有些不爽,他脫了外套上炕,把一大一小都攬進懷裡,也跟着補個覺。
安安最先醒來,看到爸爸媽媽都沒醒,他有些無聊,一點點蹭下地,小心地不吵醒一旁的爸媽。
當安安回到主屋的時候,看見奶奶也睡着了,小家夥拿起書桌上的小汽車玩具,安靜地擺弄着。
等鐘缈迷迷糊糊醒過來,睜眼就看到裴澤放大的臉。
“醒了。”裴澤摸了摸她的臉。
“嗯,幾點了。”
“還早呢,不急着起。”
“嗯,安安呢?”
“估計是找他奶奶去了。”
“嗯嗯。”鐘缈拿開他摟着她的手,她有點睡熱了,自顧自打了個滾,離裴澤遠點繼續放橫。
“今天你親了安安。”裴澤蹭過來,抱住,用下巴蹭着她的頭發。
“嗯,親就親呗。”鐘缈剛睡醒,聲音還軟軟的。
“你還沒主動親過我。”
鐘缈一聽這話就清醒了,裴澤這男配還真是一點都不按人設來,怎麼跟書裡寫的一點也不一樣呢,說好的不好相處呢,說好的對女配不假辭色呢?
咋就是個這麼粘人的,躲都躲不開。
“嗯,怎麼了?”
“你得補償我。”裴澤把臉湊過去。
鐘缈象征性地啾了一下,她才剛睡醒,思維緩慢,情緒跟不上,對他也沒什麼興趣,“好了。”
裴澤看她那沒心沒肺的樣子就來氣,抱着她就吻了上去。
他本來是想着晚上再讨回來的,可現在媳婦就在眼前,他是一刻都等不了。
鐘缈剛清醒就被他又親迷糊了,迷迷糊糊中,她心裡還想着,裴澤這人設已經崩的不着邊了。
裴澤松開她,看她那又呆又萌的樣子,呵呵笑出聲來。
“你笑啥?”
“我媳婦可愛,招人稀罕。”
裴澤拖着媳婦又膩歪了一會兒,鐘缈都快忍不住發脾氣了才放她起來。
出門幾天,再次回到這間熟悉的新房,鐘缈心中竟是有了一種踏實感。
她穿來第一天就是在這個房間,翻新之後這裡是她來之後住過最舒服的地方,在這裡,無論身體還是内心,都很舒适,或許她對這個家也産生了一點歸屬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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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鐘缈醒來的時候裴澤已經出門了,看着炕上留下的一打十元大鈔,鐘缈納悶了,裴澤閑的沒事給她拿錢幹什麼,她在村裡又沒有花錢的地方。
藝考對鐘缈來說是件大事卻不算什麼難事,過完年去學校報名就好,但是她也會手癢。
吃完飯沒什麼事了,她把畫架調矮了一些,鐘缈坐在炕上畫着外面的小院子。
這時候是不能在外面寫生的,就算她不怕凍,可水桶裡的涮筆水會被凍成冰塊,還是坐在屋裡舒服些。
安安和張薇蘭也坐在旁邊,都看着她畫。
鐘缈用大号筆直接調出背景顔色,往紙上上,院牆,天空,院子裡的雞棚和積雪,一共分為四個大色塊,雞棚旁邊還放着一些雜物,院子裡的那棵李子樹,如今隻剩下枯枝,連敗葉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