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斯年聽不太懂,但也聽出來點信息。
比如,蕭先生名叫蕭沉,對面兩人就是大少爺和二少爺,他們三人從前一起遊學,是過命的好友。
再比如,主人叫做主人,是江南世家之首,在帝國非常受到重用。
那天他在湖心亭撞見的,正是大少爺。
席間上了一道炒鳳舌,主人相當自豪:“蕭先生再看,這道菜怎麼樣?”
蕭沉也是點頭:“很好。”
洛斯年聽着這對話耳熟,好一會兒想起,自己先前出場時,也是這樣。
隻不過當時談論的對象是他,現在是這盤菜。
他盯着那盤炒鳳舌,歪了歪頭。
主人看見,隻當他好奇,便笑:“年年也喜歡?”
洛斯年沒想到他會突然點自己,連忙說:“年年不敢。”
“嘗嘗吧。”主人帶着點倨傲,往後一靠,就這麼看他。
突然間,四周安靜下來。
所有視線猶如密密的網,纏繞在他手腳。
洛斯年本能感到危險,四肢也變得很沉重。
可他無法違抗主人的命令,隻好捏着筷子,顫抖着去夾那盤鳳舌。
無端的壓力之下,他壓根沒嘗出來什麼味道,嚼了兩下就稱贊好吃。
主人一下子笑了:“瞧瞧,鳳又有什麼不同的。”
洛斯年懵懵懂懂,聽不出這話是什麼意思,可其他三人都變了神色,整個廳堂隐約間暗流湧動。
這個小插曲很快一帶而過,洛斯年也沒在意。
但很快,他發現,對面的二少爺笑嘻嘻地一直在看他。
兩人視線交彙。
二少爺唇角笑意更深,用唇語對他說:“你、完、蛋、啦。”
洛斯年手一抖,酒壺沒拿穩,酒液淌到桌上。
宴會到尾聲,主人醉醺醺道:“我這個小伶奴啊,别的沒有,就是幹淨漂亮,蕭先生要是滿意,就帶回去用吧。”
洛斯年吓了一跳,慌張跪下:“主人,我……”
這麼一個大美人淚眼朦胧地表現忠誠,沒有哪個男人能夠不心軟,主人更覺得惋惜了,眼神柔和。
隻是蕭沉率先開口問:“你不願意嗎?”
洛斯年擡頭,看了眼主人和蕭沉,出于本能,他覺得這時候不能拒絕。
他還是跟着蕭沉走了。
蕭沉的住所在别院,整個園子的另一角。
不知是因為全然陌生的道路,還是因為逐漸暗淡的天色,每走一步,洛斯年都有種說不出的心慌。
他從小在那個狹小的後院長大,所有對未來的規劃,都是圍繞着主人的。
沒人跟他說過,還會有客人的存在。
以至于那個衆人臆測的美好未來,也跟着搖搖欲墜起來。
進了屋,洛斯年還在打量整個房間,思考自己該做些什麼。
一個沒注意,撞到蕭沉。
洛斯年漲紅了臉,連忙謝罪,蕭沉卻隻是站着,一言不發。
洛斯年壯着膽子擡起頭,卻見男人面孔隐在黑暗裡,看不到任何表情。
“蕭先生?”洛斯年眨眨眼,一無所知地問,“您要我陪嗎?”
這句話像是打開了某個開關,蕭沉終于動了。
并且行雲流水,一把扯下皮帶,将洛斯年雙手捆在一起。
下一刻,蕭沉手指伸進他嘴裡,肆意攪動。
洛斯年有點嗆到,咳了兩聲想要躲。
僅僅是微弱的抗拒,就迎來一個重重的耳光。
啪!
洛斯年左耳嗡鳴,被打得蒙了,嗓音顫顫地喊:“蕭先生……”
蕭沉開了一盞台燈。
幽暗光線勉強照亮了他半張臉,洛斯年也就看清,蕭沉臉上半點情緒也沒有。
洛斯年全身血液從頭到腳地涼了。
“鳳舌,是你能吃的嗎?”蕭沉眯了眯眼,嗤笑一聲,“下賤東西。”
洛斯年嗚咽,含糊地認錯:“年年錯了,年年再也不敢了……”
蕭沉給了他第二個耳光。
“這麼擅長勾引人,還裝什麼純?”
洛斯年被打得偏過頭去,聽不清他在說什麼,腦子裡隻有一個想法。
他會不會死在這裡?
其他伶奴們會知道這件事嗎?
這時候,他忽然間想起一件事。
那麼多長大的伶奴,好像也不是個個都住在大屋子裡。
看不見的,都去了哪裡呢?
第三個耳光落下,洛斯年驚叫着哭泣,蕭沉掐住他的脖子,低聲說:“在想什麼?”
洛斯年大哭搖頭:“蕭先生,您饒了我吧,年年會很乖的……”
蕭沉動作稍微一頓,似乎在審視着什麼。
洛斯年隻當是求饒奏效,更加努力地懇求。
他并不知道,此刻他哭得眉眼泛紅,這麼可憐了,還要仰頭,試圖流露出媚态。
也許是偏圓的雙眼,又或許是的确缺乏經驗,這不熟練的柔媚中混着純真稚嫩,更加勾人。
完全是一副豔麗圖景。
所以,他沒能求到任何憐憫。
蕭沉扼着他的脖子,強行進入了他。
強烈的疼痛下,洛斯年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