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越。”
是顧妄書!
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很快就有一場硬仗要打,我不想你和蕭沉之間還有嫌隙。”
顧越嗤笑:“我沒什麼嫌隙,隻要他不介意就行。”
顧妄書卻說:“不,我的意思是,你也放棄。”
洛斯年像被定在原地,動彈不得,呆呆地聽着屋内對話。
顧妄書說:“這個伶奴心思不正,不斷在你和蕭沉之間挑撥,留下也是個禍害,不如早點解決,免得以後節外生枝。”
“哥,你要是就想說這些,不如走吧。”
“我猜到你不願意,所以,這裡有一盤錄像帶,你自己看看吧。”
屋外咔哒一聲,像有什麼東西滾落在地。
兩人同時變了臉色。
顧越徑直沖到屋外,隻見洛斯年正狼狽地跪坐在地上,拐杖滾得很遠,他幾乎是匍匐着去撿。
顧越心髒猛然一跳,連忙将人扶起來。
扶了兩下,感到很強的阻力。
低下頭,就看見洛斯年滿含恐懼的雙眼。
這眼神并不陌生,可以說,他們在一起的大半時間,洛斯年都是這樣看着他的。
可不知為何,顧越此刻卻格外無法忍受。
以至于脫口而出一句:“我不會放棄你,别怕。”
身後,顧妄書不贊同地開了口:“阿越......”
“行了别說了,”顧越急了,“沒看見他摔了嗎?本來最近受傷還沒好,我就夠心疼了,你又來給我添油加醋!”
顧妄書:“......”
顧妄書不可置信:“他給你下了什麼迷魂湯?”
顧越小心翼翼将人抱起來。
洛斯年在他懷裡瑟瑟發抖,像隻受了驚又落水的小貓,可憐極了。
偏偏顧妄書又在邊上施壓,讓洛斯年頭都不敢擡。
顧越實在不想再聊這個話題,不耐煩道:“又不是他想這樣的,是我看不慣蕭沉,所以處處找茬,行了吧?别找年年的麻煩了。”
“......”
顧妄書啞然,居然在自己的親弟弟身上嘗到了無言以對的滋味。
顧越摟着洛斯年,又怕他抗拒自己,想了想,松開一點距離,低聲道:“要是不想被我抱,我就幫你去撿拐杖,行不行?”
話音落下,脖子上那對手臂忽然間收緊。
顧越一愣。
緊接着,洛斯年将腦袋埋進他的頸窩,像是依賴極了他。
顧越心頭發軟,揉了揉他的頭發:“别怕,我不會丢下你。”
然而,在顧越看不到的角度,洛斯年擡起頭,露出隐含怒氣的眼睛,直直射向顧妄書。
顧妄書從未想過,自己會在洛斯年臉上看到這麼具有攻擊性的表情,一時間愣了下。
洛斯年在顧越脖子後方,對着顧妄書,做了一個無聲的口型。
——“騙子。”
顧妄書到嘴邊的話忽然就停住了。
他這才想起,自己的确是威脅過洛斯年,要取消馬球比賽。
現在比賽取消了,洛斯年達成了他的要求。
死亡威脅卻沒有停止。
确實不太厚道。
隻可惜,這樣的道德譴責在顧妄書心中,僅僅停留了半秒。
就連落在洛斯年身上的目光,都淺得不帶任何内容。
顧妄書毫不在意地擡起頭,看向顧越:“錄像帶在屋裡,你自己看吧。”
“不就是去找了蕭沉嗎,有什麼了不起?”顧越啧了一聲,“找就找了,現在他是我的人不就行了?”
“我很好奇,”顧妄書低笑,“你究竟能有多寬宏大量。”
顧越懶得理他,把洛斯年打橫抱起,抱進一旁的側卧,讓他好好休息。
轉身就準備去把顧妄書趕走。
結果手腕就被洛斯年拽住了。
“别走......”
洛斯年此刻衣衫淩亂,頭發披散在肩頭,顯得格外脆弱。
顧越猶豫了零秒,就坐在床邊陪他了。
洛斯年松了口氣。
他腦海裡浮現出剛才顧妄書胸有成竹的表情,禁不住有點隐隐的不安。
可顧越将他抱得很緊,溫熱氣息噴灑在耳邊,讓他很快放松下來。
再堅持一下。
蕭沉很快就要走了。
等蕭沉一走,就再也不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這麼想着,洛斯年回抱住顧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