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做完手術後,你最想做什麼?”
冰冷的手術台旁,一個紅發男人目帶憐惜地發問。
他的手輕輕撫上白斯言的臉龐,用指尖一點點将人額角的汗水抿淨。
白斯言沒有躲開,他強忍體内傳來的劇烈疼痛,從牙縫裡擠出一句不着調的回應。
“當然是去找個AlphaX個爽,你知道的,這是我的畢生夢想。”
如果不是實驗儀器在嘀嗒作響,恐怕不會有人将他們的對話當真。
可在場的人都知道,實驗台上躺着的beta竟真的在做着一場禁忌的改造。
如果成功,它将改寫整個ABO世界的運行規則,如果失敗…
紅發男子操縱機械手臂割開白斯言的後頸,“如果失敗,我會先死在你前面…”
他微笑着将藥劑注入腺體,在儀器數瘋狂閃爍的檔口,突如其來的爆炸吞沒了後半句話。
“轟!”
一切都化為灰燼。
…
“叮~各位旅客請注意,星艦即将抵達第五航空港,請在嘀聲後做好降落準備。”
睡夢中的白斯言被廣播聲驚醒,他揉着被撞紅的額頭,心裡歎息着,竟然又做夢了。
這是第無數次想起那場實驗,明明除自己以外的相關人員都被炸成了灰,可他們仍然喜歡來自己夢裡搗亂。
這就像是爆炸産生後遺症,即使白斯言馬上就要開始自己的第三段“新生”,可痛苦與窒息還是如影随形。
他不願再想,轉而将目光探向舷窗外的太空,卻總感覺周遭圍繞的不是星雲,而是夢中爆裂的火光。
尤其是明明應該平穩滑行的降落時期,飛船卻猛地被駕駛員拉高加速。
随着一陣特殊的嗡鳴聲響起,察覺出不對的白斯言肌肉先于頭腦給出判斷,他立即拉開安全氣囊将頭和胸腹縮進去護住。
兩秒鐘後,飛船被一股沖天的熱浪掀翻。
“轟!砰!”
鋼鐵尾翼瞬間被打穿,坐在破開船洞附近的旅客被氣流猛地沖出,撞在金屬擋闆上隻碰出幾道悶響。
飛船上受驚吓的旅客一窩蜂哭喊着朝出口沖去,白斯言也随着人流往外跑,可還沒到船下,瞬間安靜下來的氣氛似乎在告訴他們,前方已無路可逃。
船下巡邏的守衛躺了一地,他們痛苦地掐緊脖子,漲紅的臉上爆出道道青筋,好像下一秒就會窒息而亡。
白斯言佝偻着身體躲在人群當中,擡眼就見一個穿着破碎機甲的大漢從一旁鑽出,他獰笑着用槍口掃過衆人,稍一用力就将人推下艦船。
“看什麼看,覺醒的去左面,沒覺醒的滾去右面,别耽誤老子時間!”
他身上的那副不倫不類的打扮,幾乎能讓人一眼就認出是星盜,隻是腳下那雙嶄新的軍靴讓白斯言覺得奇怪萬分。
這是最新的軍用款式,難道說…
白斯言來不及理清頭緒,在目光掃過來時,他又變回恭敬怯懦的樣子,隻低頭沉默的随人流前行。
那些星盜三三倆倆湊在一起打鬧,其中一人不屑地啐了一口,“這他媽什麼老A可真難找,幾天都抓了多少個Alpha了?”
“等老子找到那小蟲子,一定要用腳把他碾死。”
哦,原來是找Alpha啊,那一定與自己無關…
将頭埋得更低的白斯言在心裡冷笑,他偷偷将裸露在外的手腕又往衣服裡縮了縮,在确定白皙的皮膚上除了傷口外并未顯現标記後,懸着的心終于放下一半。
隻是向左的路并不好走,身形彪悍的星盜對已覺醒特種人的态度十分惡劣,他幾乎是用槍托暴擊過隊伍裡每一個Alpha,每砸一下都會發出愉悅的笑聲。
等檢查到白斯言時,那星盜剛将前面的中年Alpha踹翻在地,他炫耀似的将人拖起來,有意在人群前劃出幾道深紅色血痕。
白斯言見狀抱着肩膀縮得更緊,他逃避與星盜對上目光,隻哆哆嗦嗦想蹭過關卡。
門前兩個星盜注意力顯然也不在他身上,當看見他雙手遞出的beta信息卡後,更是眼神都懶得給一個。
“廢物,下一個。”
懶洋洋的聲音響起,星盜随意将卡片一扔就纏上了後面的人。
他們瘋狗般地虐打着星艦上下來的每一個Alpha,那不像是逼問,更像是單方面的發洩。
低等級Alpha在星盜手下毫無還手之力,就連幾個沖動到要自爆的年輕小A也被人兩鞭子就抽回了原型。
“你們…會遭報應的!”
白斯言躲在遠處看着年輕Alpha痛苦的嘶吼,心下隻覺得悲哀。
沒想到幾年過去,第五星上那群被寵壞的Alpha已經弱到如此地步。
星盜們聽着年輕人的話也哄笑起來,他們像是逗貓般擡起那人的下巴,在他面前拉過了隊伍裡唯一一個omega。
“我們Alpha不是都要發誓保護omega嗎?現在我倒要來看看你想怎麼保護他~”
說罷,星盜就将袖中的短刀架到omega脖頸上。
“不要!”周圍幾個Alpha痛苦哀求道。
保護omega的本能讓他們想奮起反抗,可過于暴戾的信息素卻壓得他們更是喘不過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