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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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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找附近掃街的老伯,問問他。”梁毓聲顫聲說,強撐着走到街口,腳下隐隐發抖。

掃街的老伯起初不願多話,生怕惹禍上身。後面聽梁毓聲聲淚俱下,求得懇切,稍稍松了口風,卻又露出借機敲詐一筆的念想。沈自鈞心急如焚,他聽出老人的意思,将身上錢物悉數送上。

老人貪得無厭,或許見多了坐地起價的戲碼,還想索取。

沈自鈞沒了耐心,強壓的恐懼擔憂一瞬間燃成怒焰,沖向腦海。

他抵住老人,一拳砸在牆邊,力度大到指骨滲血。

“我不惜财,更不惜命。”他眉眼淩厲,原本氣勢上就壓人一頭,此時嗓音喑啞,宛如厲鬼,帶着不死不休的森然寒意,“假如那人有什麼三長兩短,我絕對拉你下去,一塊兒陪他!”

誰都怕不要命的瘋子。沈自鈞此刻,就是不折不扣的瘋子。

老人當即和盤托出,梁毓聲捕捉到關鍵信息:銀色面包車,四五個人,摁着人上的車。

她趨近絕望的眼中燃起星火:“他還活着!”

方逸塵的電話也來得迅速:信号在移動,朝向西北!

“追!”

灰蒙蒙的前路終于露出一絲光亮。梁毓聲跟随沈自鈞,幾步跳上車,安全帶還未系上,車子已經向西北疾馳。

“你行嗎?”梁毓聲不放心,邊扣安全帶邊問,“要不我來開車?還報警嗎?”

沈自鈞目視前方,下颌咬出一道冷硬的線條:“時間不等人,對付幾個凡人,我行。大不了,我拼命——倒是你,怕不怕?”

梁毓聲系好安全帶,面色沉冷,反倒露出一絲笑:“怕?我這條命,還是他拉回來的,就算現在還他,也是賺了!”

謝謹言醒來的時候,頭痛欲裂,腦海好像湧入千萬根鋼針,深深刺入每一寸神經。

一刹那他甚至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又被尖利的疼痛拉回人間。

“醒了?”頭頂一道聲音,帶着陰影籠罩下來,遮在眼前。

他昏沉沉擡眼,視線模糊。尖銳的耳鳴反複回蕩,切割得任何聲音都碎成殘片。

他感到惡心,天旋地轉,索性閉上雙眼。

一隻手毫不客氣,卡住他的脖子,強迫他擡頭:“還裝死?”

謝謹言聽不清他的話,卻從動作中猜到對方的意思。他渾身一絲力氣也無,仍舊閉着眼睛。

“怎麼,沒弄死我?”

一張口,聲音幹澀,喉嚨泛着血腥味,腮邊火辣辣地疼。

“大哥說你烈,還真夠勁兒的。”那人說話慢悠悠的,仿佛審視陷入羅網的獵物。拇指指腹下,動脈搏動很有節律,卻纖弱得可憐。

他忍不住摩挲了一下,那塊皮膚。

“事兒還沒辦,可舍不得讓你死。”那人湊近些,謝謹言依稀聽清了這句,帶着戲谑的惡意。

“看着弱不禁風的,倒是個硬骨頭,敢往刀口上撞!”轟隆隆的蜂鳴音中,那人的聲音陡然尖銳,“你以為能解脫,錯啦!”

那隻手掐住他的脖子,晃了晃,猛然往後一搡。

“唔!”

謝謹言陡然哼出聲,後腦抵到一處硬物,疼得鑽心。

好在這一撞後,那人暫時放開了他。他得以勉強收攏紛亂的心神,回憶發生過什麼。

他是去送定位器的。

所以,為什麼沒送到呢?

謝謹言在針刺般的銳痛中,艱難拼湊殘碎的記憶。

明明轉過一個巷子口,就到約定的奶茶店,可他忽然放慢了腳步——原因無他,聽沈自鈞說,萍姐在這裡,想到她曾給自己“牽線”,腳步便不由得慢了下來。

安然和危險,所間隔的,不過是瞬間而已。

一瞬間,足夠改變很多事,足夠他改變主意,足夠他置身險地。從被人卡住脖子到拖進小巷,也不過瞬息而已。

事發突然,他來不及呼救,回過神,已被四人圍堵個嚴實。

狹長的月色照不亮黑暗中的罪惡,他插翅難逃。

他壓下滿心驚慌,努力保持冷靜:“錢不多,都給你。”

幾人哂笑,更加用力地壓住他。衣兜被細細翻過,有人搜檢出他的身份證,遞給身後一人。

那人接過證件,吸了口煙,借着燃亮的火光,謝謹言看到他的臉。

橫斷粗眉,一雙眼透着陰沉沉的冷意,嘴角下撇,厭世而兇狠。

那人目光來回在證件和謝謹言臉上掃過,末了涼涼一笑:“錢嘛,我們不嫌少,給就拿着。不過……”

他近前一步,擡起謝謹言的臉頰。

濃重的煙氣噴到臉上,謝謹言聽到他說:“不過,謝謹言,我們要的,可不隻是錢。”

一句話入耳,寒涼順着腳底直竄脊背!

那一瞬的恐懼與驚惶是如此強烈,以至于後面的事情已經模糊不清。謝謹言依稀記得自己沒命地搏鬥,慌亂間似乎砸傷一人,艱難撕開一道豁口,然而沒等他逃開幾步,就又被拖回不見天日的陰暗中去。

喘息急促,腳步淩亂,有人将他抵在牆邊,高擡手臂,劇烈的疼痛貫穿掌心……

煙草的味道彌漫鼻腔,他喊不出聲,破碎的呼喊都被捂成沉悶的歎息。

再後來……

他似乎來到車上,明晃晃的刀刃壓在胸前,有人呵斥:“别亂動!”

他不畏死,因此豁命撞過去。身後驚詫怒罵交織,有人抓着他頭頂亂發,狠命一撞——

再醒來,就是此時了。

謝謹言輕聲喘息,低垂的目光漸漸有了焦點。

掌心疼痛劇烈,他下意識動動手臂,發現雙腕束于身後。地面坑窪不平,帶着厚重塵土,餘光所見多是斷木磚瓦,他正坐在一間破落棚屋中,背倚一根梁柱。

那些人帶自己來此,有何目的?他們還想要什麼?

他于暈眩和疼痛的夾縫中,艱難思考這個問題。

身前那人居高臨下,抱臂端詳他的窘境,不由得嗤笑:“到這個份兒上,還想跑呢?”

他蹲下來,重新捏住謝謹言的脖子。貼在頸側的手指揉捏,饒有興味地撥弄他皮膚上的瘢痕,又湊近些觀察:“這是燙的?這麼平,瞧着也不像疤痕,胎記?”

謝謹言閉着眼,一聲不吭。

“為什麼不睜眼?不敢嗎?”頸間的動作停了,手指捏住他的下颌,強迫他擡頭。

“睜眼。”那人命令道。

謝謹言依舊合着眼:“看或不看,于我而言,有區别嗎?”

“呵,勒索綁票确實要藏着臉,可是啊,我們不圖财。”那人慢悠悠笑着說。

謝謹言猝然擡起眼簾:“那就是圖命了。”

睜眼後最先瞧見的,是捏在下颌的拇指,關節處有一顆黑痣。謝謹言瞳仁震縮,急忙擡眼,面前是個留寸頭的年輕人,臉頰瘦削,高聳的顴骨上,一枚黑痣尤為惹眼。

“原來是你。”不久前的微妙預感從這一眼後變得更為明晰,謝謹言目光反而變得沉冷。

那人笑了,細長的眼睛流淌出刻薄陰狠的得意:“謝謹言,我就知道,不能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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