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貌似也不像。
直到裡面那人忙碌半天,手中逐漸形成一個花朵形狀的東西,她似乎有些體力不支,支撐着下巴,然後好半天沒有動靜。
這女人……做暗器睡着了?
他輕扯唇角,在窗戶外叩擊了一下,裡面的影子受到驚吓一般搖了搖腦袋,又伸出兩隻手拍拍臉。
他搖搖頭,往自己房中走去。
追月剛踏進院子,便見到這幾乎驚悚的一幕,侯爺站在阿芸姐姐的窗前,擡頭看着那晃悠悠的影子,一動不動,像根木頭。
這是……在幹啥?
他趕緊躲起來偷偷探查那邊動靜,看到最後,他自己都覺得有些無聊,想要打哈欠了:這侯爺是好久沒看皮影戲了吧,不過從前,也沒見他多喜歡皮影啊……
第二日,重芸在伺候他梳頭時,他突然問起她暗器的制作方式,諸如此類的話題,讓重芸一頭霧水。
“侯爺是說,花朵形狀的暗器?”她在武俠小說看到過這種花裡胡哨的裝備,但在這個世界,她見到的大多是以功能性為主的暗器,好看有什麼用啊,得能殺人啊!
不會是想制作來,送給哪個相好吧?裝飾為主,實用為輔?重芸秒懂,原來如此。
她笑了笑,恭維道:“侯爺說的這種暗器呢,應該是有的。我覺得,這麼美的暗器,應該使用起來也挺潇灑的。”
說罷替他簪上簪子。
“對了,侯爺的簪子我還沒賠呢,您有什麼賠償思路了嗎?”
甯讓狹長的眼睛一挑:“暫未。”
重芸點點頭,這男人,不僅難纏,還啰嗦。
等這龐大的隊伍浩浩湯湯進入烏提境内,映入眼簾的是遒勁枯黃的草,在陽光下閃着金光的河流。
遠方快要墜下的落日像一幅畫一樣裝裱在天邊,連綿不絕的遠山山巅,累着皚皚白雪。
重芸批了一件厚披風,伸了個懶腰,撐着下巴望着馬車外的風景。
原來,這就是這個世界的邊疆。
來之前她就做過功課,這烏提國邊緣地區遍布一望無際的草原,但是越往中心城市走,卻是以耕種為主的地帶。
也就是說,這個國家算得上是半牧半耕,他們國家的人大都能歌善舞,既會騎馬射箭又會種地耕田。
不過,她想起阿廖齊那個死胖子,覺得這人怕也沒有這麼全能。
“侯爺,您去烏提履職,是住在哪裡呢?使臣館?”
“嗯,按照良國的規制修建的。”
意思是,還是他們故鄉的生活方式吧。
“那廚娘什麼的,仆役什麼的,是烏提人還是良國人呢?”
“以良國人為主。”
“哦,那吃食呢?有什麼特别的嗎?”
他睨她一眼,放肆,她問東問西,這是把自己當成什麼了?
重芸:哼,不願意說就算了,幹嘛那副死樣子。
等隊伍休整的時候,甯讓罕見地下了馬車。
重芸:這是有她在車裡面,他不方便上廁所,所以去其他車上找夜壺去了?
待他回來時,他手裡握着一本藍色的、封皮上沒有名字的書。
他漫不經心地将書扔在她座位旁邊,“這裡面,有介紹烏提的美食。”
自己懶得動嘴說話,找本書來?
重芸随手拿起那書,翻開幾頁查看,沒想到,這書這麼有趣,不僅将烏提的美食進行了分類,還做了美食推薦。
她打算,到了那邊,要去集市上逛一逛,好好感受下異域美食。
“侯爺,這個東西你吃過嗎?”她指着一幅畫得像簡筆畫的畫問他,這個作者的畫工實在不敢恭維。
“吃過。”他簡略回答。
“侯爺去過烏提?”
“去過。”
“這介紹得蠻有食欲的,但是,這畫着實畫的有點質樸。跟哄小孩似的,哈哈。”重芸指着那畫哈哈大笑。
她沒注意到的是,甯讓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還有這張畫,這哪裡是芝麻餅?這分明是煎蛋吧?還怪抽象派的。”
他冷着臉:“抽……象……派,是什麼?”
重芸一愣,啊,她又失言了,講一些這個世界沒有的東西,呸呸,打嘴。
“就是,畫得寫意,頗有神韻,大概是這意思……”
他臉色稍緩。
“侯爺,這書名都沒有,作者也沒有,誰寫的啊?”
他看了她一眼,卻不再言語。
着實怪人,重芸内心碎碎念。
經過這片草原,便來到烏提第一個邊境城市——着甯。重芸掀開簾子看着穿着與良國完全不同服裝的人,他們惬意地走在街頭,有的人甚至載歌載舞。
他們的衣袖相較于良國的寬衣博袖,顯得更加凸顯身材,上身緊身下身廣闊,舞動起來,身下的裙子像撐起來的大燈籠。
他們大都穿着皮靴,看起來很好走路很舒服的樣子。
重芸打算,到了驿站就找機會出去逛逛街。
自己如今這副異域風情的面孔,配上高挑豐滿的身材,應該很适合這種着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