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扇子男和那女人不僅是藥師、藥人的關系,還是夫妻?
電影不是沒看過,但這麼刺激的現場直播倒是第一次碰到。
重芸的臉本就紅,現在也沒有了繼續紅的空間。
而甯讓……現在的神情很是耐人尋味,重芸覺得他似乎,有點,不好意思?
他扭頭往門外走,重芸也并不想在這裡聽牆角,她趕緊跟上甯讓的腳步。
大半夜的天氣冷,街道上的人有些少。
剛才那場面着實有些讓人尴尬,他們好半天不知道說什麼好。重芸摳她的雪,甯讓捂着大氅站在遠處。
重芸覺得,這種尴尬得摳腳趾的場景,至少應該配一支煙。
煙圈飛散,故事也就結束了。
等他們倆在外徘徊了許久,直到街上再無行人,他們又回了房間。
好在那羞人的聲音終于過去。
重芸在地上鋪好褥子,她熱得睡不着,自然也不需要蓋被子。
倒是甯讓,他回去将所有衣物都穿上,還嚴嚴實實蓋了被子。
半夜裡,一個冷得瑟瑟發抖,一個熱得大汗淋漓。
重芸不知道自己怎麼睡着的,半夢半醒間,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被烈火炙烤,她起床喝了大半杯水,雲裡霧裡,倒下便睡。
天色蒙蒙亮,隔壁那貓兒一般的聲音竟然又開始響起來。
甯讓哆嗦一下,從夢裡醒來,對上一個烏黑的頭頂。
重芸正做着夢,她夢到自己在雪地裡堆雪人,那冰涼的感覺直達心底,真舒服。她将手伸進雪堆裡……
甯讓便感覺,一雙手穿過他的衣襟,在他胸前摸索着。
那雪化成了水,透心涼……
甯讓感覺,那隻手帶着熱度,在他胸前遊龍一般盤虬。
。
他想起在溫泉行宮那一夜,她那柔軟的嘴唇,水藻一般的長發……
他此時感覺抓心撓肝一般的煎熬,四周仿佛滑動着搖頭擺尾的長蛇,吐着信子在皮膚上遊弋。。
“這該死的毒,一定要盡快解!”
他不動聲色地想要從她泛着熱氣的手中掙脫,卻又被她抱得更緊。
一股異樣的暖流從她手掌中傳來,她整個人都像是火爐一般,吸引着他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
她并未醒來,或許,這樣的狀況,對她來說,并不知情。
他心中兩個聲音在拉扯。
推開她……
抱緊她……
推開她……
抱緊她……
他試着将自己的下巴靠在她的頭頂。
她額頭上火熱的觸感,直往他凍僵的腦子裡鑽。
自從中毒以來,他已經穿了最厚的衣服,但那些衣服加起來,竟比不過此時的溫暖。
他不自覺将手落在她的肩頭,那薄薄的衣料下方,掩着一處隐秘的所在,是熾烈的、神秘的。
推開她……
抱緊她……
隔壁那呻吟聲連綿不絕,他閉上眼睛盡量不去看她,隻是将手貼在她隔了一層衣料的手臂上。
重芸在夢中感覺到一絲清涼,她有些渴,無比想要喝水。
于是她朝前探去,試圖在雪地裡捧起一掬冰水。
好渴。
她貪戀一般含住那冰涼的水。
“唔唔……”她将一雙火熱的唇貼在他袒露的胸前。
他倏然睜開眼睛,朝下望去,那女人此刻正噙住他面前的皮肉,發出呓語。
他觸電一般,将她推開。
他在做什麼!一定是這該死的毒藥讓他神志不清!
他懊惱地起身,看着那個熟睡的女人。
她蜷縮在這一張本就有些窄的床上,頭發散在那堆起的床褥子中間,像柔軟的水草,在水中滌蕩。
她面色櫻紅,從額頭一直紅到耳垂、脖子、指尖,醉了酒一般,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熱浪。
明明全身冰冷,但他此時覺得胸腔裡生出一團火,野火熊熊,正在燎原。
他将自己的領口松了松,有些狼狽地爬到桌邊,端起水杯猛灌下一大口水。
喝完才驚覺,這杯子,是她昨夜喝過的。
他盯着那杯子口看了片刻,将手指收緊,本就慘白的指頭,幾乎要陷進那瓷杯中。
他打開房門,毫不猶豫往外走。
重芸本來覺得這潮熱終于壓下去了,但沒多久,她就在一陣煩躁和蒸騰中睜開了眼睛。
沒有雪人,沒有冰水,隻有一張硬梆梆的床。
嗯?我怎麼睡在床上?
嗯?甯讓去哪裡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好燙,這毒藥,真是惱人。
她去打洗臉水的時候,偶遇與扇子男一起的女人,女人神情木然,絲毫沒有見到熟人的熱絡,打了一盆水朝自己的房中走去。
之前見她并不覺得有什麼一樣,但是經過昨夜,重芸看見她便想起她的那溫軟的聲音來。
狸貓……重芸覺得這個物種,應該就是用來形容她那樣神秘的女人。
她洗完臉還是沒見到甯讓,肚子卻早已餓得咕咕叫,索性出去買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