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會兒沒等到棠海,丹木突然有點想逃。溫泉澄澈,他怕露餡。
“丹木,怎麼不下去。”
棠海的聲音一響起,他不自覺地繃緊了身子,僵硬地扯出一抹笑,道:“下。”
棠海越過他,彎腰伸出手試探溫度,回頭道:“沒有很燙,應該還算舒服。”
棠海也隻穿了裡衣,比在定天山穿的輕紗還薄,也許是因為棠海太白,以緻于丹木覺得棠海的裡衣和他融為一體,什麼都沒穿似的,赤Ⅰ裸地站在他面前。
彎腰的那下更是讓他血脈噴張,裡衣随着棠海的動作緊貼在脊背上,把身體的曲線勾勒得一覽無餘。
丹木哪裡還敢在岸上待着,裡衣什麼也掩蓋不了,更完蛋了。
他跳進溫泉裡,濺起一大朵水花,把還在岸上的棠海也打濕了。
衣物浸濕後簡直形同虛設,胸前露出來的小片肌膚沾上了水珠,顯得更加秀色可餐。
丹木垂下頭不敢再看,用手拎着胯前的一小片布料,讓水把布料撐起來遮掩他不該出現的反應,想想又覺得過于明顯,于是轉身背對棠海,胳膊搭在岸上假裝很認真地在泡。
殊不知在水溫的刺激下,他脹得要難受死了。
“丹木,旁邊有台階。”
一陣水聲之後,丹木感覺胸前的溫泉水晃了起來,棠海也下來了。
“我知道,我就樂意直接下來。”丹木頭枕着手臂,咬着唇道。
“這邊岸上有澡豆和香片,要我給你擦背嗎?”棠海問道。
“不要。”丹木立馬回答。
棠海要是給他擦背那還了得,現在他的樣子要是被棠海看見,真是怎麼解釋都有些欲蓋彌彰了。
他不知道背後的棠海此時是什麼表情,但他沒再聽到任何動靜。
空氣就這麼靜止了很久,岸上石台的涼意沖散了他身體的躁動。丹木動了動枕麻的胳膊,吐了口氣,慢慢轉過了身。
誰知剛轉身就對上棠海略帶笑意的視線,離他不過半臂距離。
棠海的視線在他臉上停留了幾秒,意有所指地瞥了眼下面,很快又挪到他的臉上。
丹木頭皮發麻,燥熱的感覺更盛,不自覺提高了音量:“你站我身後做什麼,很吓人的。”
他不知道棠海有沒有發現,他轉過身的時候已經沒反應了,應當發現不了吧。
“我倒是不知道我教小丹木練的功這般沒用,都站在你身後了,這麼久也沒察覺。”棠海退開一些距離,笑道。
“我那是沒注意,我想着關璧年失蹤的事呢。”丹木狡辯道。
棠海沒反駁他,取了筐裡的巾帕,道:“給你擦擦背吧。”
這次不是詢問。
丹木梗着脖子盯着棠海,最後還是敗下陣來,乖乖轉過身去把背給了棠海,哦了一聲。
看樣子是沒發現,不然也不會主動要幫他擦背。
從前棠海也幫他擦背,要是一直拒絕就有鬼了。
自水晶洞那次之後,丹木好似開了什麼閘門,總也克制不住自己,真是好生苦惱,他都已經記不清這樣的狀況出現多少次了。
窗戶紙就差一根稻草就要捅破了。
有些粗粝的巾帕在他背後上下挪動,棠海一隻手抓着他的肩膀,是熱的、滑的、香的。
棠海力道不重,貼着他的背一寸寸往下,為了方便使力,那隻搭在他肩上的手滑過他的背放在了他的腰上,輕搭在一側胯骨上。
丹木一個激靈,握住那隻手,道:“可以了,剩下的我自己來。”
棠海沒拒絕,把巾帕搭在他肩上後退後兩步,倚在溫泉壁上,眯着眼問道:“這裡的溫泉怎麼樣?”
“不錯的。”丹木也靠在溫泉壁上,眼神偷偷瞟向棠海。
棠海的頭發濕了一半,貼着肩膀垂在胸前,衣服已經完全濕透,隔着熱氣隻能看見圓滑的肩頭以及水中被彎曲的身形,他兩條胳膊搭在岸上,仰頭閉着眼,脖子上那塊凸起更加明顯。
隻熏蒸了這麼一會兒,棠海的脖頸和臉頰已是微微泛紅,總是盈滿笑意的一雙眼此時斜過來看着丹木,眼尾的粉紅平添了一抹勾人的妖娆。
“好看?”棠海将手上的水灑到丹木臉上,丹木立馬回神。
他抹了把臉,道:“平庸之色。”
棠海歪着頭笑了起來,連說了兩遍平庸之色,大有細細咀嚼之意,随即又道:“丹木,你比你師兄師姐好玩多了。”
丹木輕哼一聲,剛剛的尴尬已經不複存在,與棠海待在這一池溫泉水中反而身心愉悅起來。
如果能和棠海一直這樣活下去直到天地覆滅,也挺好的,丹木想。
棠海不需要擦背,在裡面泡了半個時辰兩人就上了岸。
丹木不想再經曆開始時的窘迫,于是選擇了率先上去,拿了一件棠海來時放的披風,給棠海留了另一件白的。
好不容易結束了溫泉這讓人難熬的一關,丹木又碰上了一個難題。棠海的屋子原本隻是為他自己一人準備的,所以床并不大,也隻有一床褥子。
靠近湖邊的地上潮,丹木要想睡覺,隻能和棠海擠一擠,蓋同一張被子。他懷疑棠海今天就是在純折磨他。
“看這表情,是不樂意跟我擠一張床?現在去城裡找個客棧還來得及,不過得小丹木一個人去了,我住慣了這裡,雖然很久沒來,但有法術護着,這兒始終都是幹淨整潔的。”棠海坐在床邊脫鞋。
“誰說我不樂意了,又不是沒一起睡過,你不嫌擠我還嫌什麼。”丹木才不想一個人跑去城裡睡,于是他也彎腰脫鞋,在靠邊的位置上和棠海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