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也是嗎？”

“是的，你在我們的眼裡無比可愛。”艾爾笑着說，“我們想盡辦法趕回來就是為了你，長老們放棄休眠出來也是為了見見你。新生命擁有的力量是你無法想象的，這麼說吧，光有繁殖的欲望，新生命出生的時候基因已經完成了複制，得到了傳承。可是新生命需要長大，你說一個新生命給雌性帶來那麼多痛苦，為什麼雌性還願意養育這些新生命呢？”

“我現在也是一個孩子？”米忍不住撓撓頭，這些巫隻是把她當做一個新生巫，在容忍她的一切？就像人類幼崽，哦，不，一切幼崽都可愛得要命，幼崽是世界上唯一沒有力量卻擁有最大力量的物種。

“女巫也算生命中特殊的存在，這個等你成為真正的女巫你就會明白。”艾爾繼續說道，“進化論論證的是從神不斷分化結和之後的規律，神雖然繁殖出了足夠多的後代，但是神性的力量的确在減弱，那是因為初代神最終都解體了。”

“難道不是每個生物當中都擁有初代神的基因？”

“你說得對，繁殖是初代神唯一的堅持，基因能夠被傳承。”

“神都切片了，那麼神性到最後會消亡嗎？”

“就你們藍星的曆史，沒有，基因的确經曆過幾次沉眠。”艾爾輕聲歎息，“在人類出現之前，曾經的初代神的确因為不斷分割自己的身體而消亡了，那并不是基因的消亡，隻是神分化出來不同物種的消亡。而且這些物種的消亡都是外力的作用，并沒有自取滅亡。”

藍星四十多億年的曆史，一共進行了好幾次進化，每一次都進化出了新物種。地球是一個巨大的試驗場，一個細胞，每一次引進不同變量，産生不同的生物。

“那麼在這一次次滅亡之後，是誰又重啟了這個進化的過程？或者說這些原始神是從哪裡來的呢？是誰創造了他們又是誰控制了他們？原始神真的是神嗎？還是隻是一個被放進來的基因攜帶者？”

“這個嗎？我從來沒想過，”艾爾不由地露出迷茫的神色，“我的引導者是這麼告訴我。我也這麼告訴你。”

“你有沒有想過，不僅是突然出現的單一的細胞，還有你包括你所說的巫，你所說的長壽種，矽基生命等等，這些都是由誰控制的又是被誰推着往前走呢？”米輕聲誘惑着艾爾，像伊甸園的蛇引誘夏娃去吃那叫做“智慧”的果實。她輕聲問：“你說有沒有更高的物種存在？那些無聊的物種像種莊稼一樣一茬又一茬的種出不同的生物，把他們放到不同的環境裡進行不同的組合？”

“可是，如果像你說的那樣——那是一個漫長的不可控的過程。”艾爾不知道想到什麼可能性住了口。

“你也知道時間具有差異性的，你說我從這裡回去藍星時間隻會流逝一天。”米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沉穩且具有誘惑力，“你怎麼知道上面不過是經過一個短短的遊戲時間呢，甚至可能是一個下午茶的消遣。”

“你讓我想想，”艾爾明顯被米的話引誘了，她呆呆地問：“可是這又是為什麼呢？”

“在我們藍星，會有各種實驗，實驗體被裝在不同的盒子裡，盒子裡面有不同的設置，不同的溫度，不同的生存環境等等。實驗體在盒子裡自由的活動，外面有人觀察他們有人記錄他們甚至在提供某些特定環境來幹預他們。”米輕輕地繼續說，“至于目的，也許隻是好奇、也許隻是一個賭局、也許是某一種科學研究、也許隻是出于控制的目的，誰又能知道呢？”米攤手，“你能肯定森林的上方沒有一雙觀察的眼睛嗎？”随着米話語結束，女巫森林上面的渾濁陰雲迅速翻滾起來，巨大的閃電似乎想劈開這個亘古寂靜的森林，一道道刺目的光從她們眼前閃過。

艾爾和喬都驚得站了起來，三人一起躍上樹梢看向女巫森林的頂端，灰色的雲層激烈地翻滾着，閃電一道道劈下來，雖然毫無聲息看起來卻恐怖吓人。女巫森林依然靜寂，森林上空激烈的波動翻湧很快平息，連以往偶爾可以見到的遊魚一樣的小小閃光也不見了。

艾爾和喬對視了一眼，落了下來，喬抓住艾爾的胳膊：“艾爾？”喬明顯有點緊張。

“喬，我想我知道她為什麼會來到這裡了，”艾爾神色凝重，“也許她想的是真的。”

“她想到了什麼？”

“她覺得我們被關在一個盒子裡，”艾爾痛苦地閉上眼睛，“我不能很清楚說出她的想法，她的想法很可怕。”

艾爾抱住喬急切地吻上去，喬溫柔地回應她：“沒關系的，艾爾，沒關系。我會一直陪着你，不管是盒子裡面還是盒子外面，我都會陪着你。”

藍色與粉色煙韻交織，從中發出小小的閃電擊中森林裡的小草，小草迅速地枯萎，而這一切在情欲中迷亂的艾爾與喬都沒有看到，站在樹梢死死盯着雲層的米也沒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