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殖性最強的生物是什麼，肯定是植物，一顆種子長成一棵樹，一棵樹帶來千萬顆種子。動物裡面其實也有繁殖性超強的物種，例如說魚、例如說蛙，還有最強生育機器——女王蜂。

“但是物種是平衡的，或者說被利用的終将要利用回來，”艾爾微笑，“植物幾乎是所有物種的食物，這是代價。生育能力越強，後代越多，越容易成為食物。”

“既然整個世界遵循繁殖的規律，那麼人類的出現又是因為什麼呢？”米頓了一下，“哦，不對，按照我們那裡的遺傳理論，人是由動物進化而來的，人本身也是動物。”

“其實你是知道的，人類最初是母系社會，和動物是一樣的，女性人類掌握了主動權。”艾爾輕歎，“等你去的世界多了，你會發現女性更具有主動權和選擇權。”

“我竟然覺得你說得很有道理，”米想了想：“不，我隻能同意前面的一小部分。既然女性神掌握主動權，女性為什麼這麼多年一直處于次一等的地位呢？

“孩子，你說的是人類，動物界并非如此。”艾爾歎道，“神性隻有一個功能就是繁殖，祂所有的行為最終目的都是為了繁殖。雌性神在生育地過程中力量必然減弱，而雄性神在一開始提供自身較大的部分，力量同樣是削弱了的。後來為了生育出更多的後代，雄性神在提供自己的身體的部分越來越小，而雌性神被結合的歡愉所迷惑，無視了雄性神的小動作。”

“這個算什麼？戀愛腦嗎？”米不知道如何評價這種行為。

“雌性神未必看不到這一點，所以雌性神越來越挑剔，”艾爾笑，“你們的世界裡面也是長得漂亮器大活好更容易獲得女性的親睐，就是這個緣故啊。”

“可是，男性也看臉啊，”米無語：“我們那裡有一句話：男人無論是八歲還是八十歲永遠都喜歡十八歲的姑娘。”

“不，那是人類發展到一定階段才出現的，男性看臉可不僅僅是為了生育。動物界也是雄性更漂亮，更花枝招展，更招雌性喜愛，你不要把雄性神當成男性，雌性神當成女性，人類與那些遺傳體不一樣，人類有人性。”艾爾說，“在有限制繁殖時期，雌性發育成熟，會散發出特定的氣味吸引雄性，她在懷孕之後會關閉這種氣味，在她的懷孕期，哺乳期，都不會有這種味道，直到她想要再次生育。”

“這種情況為什麼改變了？”

“我說過雄性神把自己切片了，為了産出最大化，雄性切片越來越小，付出越來越少。你會發現——雄性追求數量，雌性追求質量。”艾爾停頓了一會才繼續說，“雌性耗費了大量心血生育出來的孩子，性别對她們來說是沒有差别的；雄性則不同，他不需要懷孕生産，也不養育新生兒，幾乎不會付出任何心血。在漫長的母系社會，男性發現需要出去打獵的時候，男性才是那個更重要的幫手，于是性别差異就産生了。男性會互相聯合，武力壓制才是母系社會走向消亡，父權建立的最根本原因。”

“你說的對。”米精神明顯不好起來，整個人恹恹的，像一個随時可以坍塌的小人。

“你需要休息嗎？”

“是，我需要休息。”米轉身爬進一朵休眠花，進入長長的長長的夢境之中。一個小小的細胞在汪洋大海裡面，祂很快就會消失，像其他細胞一樣。但是海水送來了許多和祂一樣的細胞，于是細胞不再是細胞，各種生物出現在大海裡，漸漸大海不再能滿足這些生物，祂又出現在陸地上。然後生物越來越多，直到這個星球毀滅，世界陷入了永無休止的輪回，直到——巫的出現。

米驚得做了起來，她用力抓住指路石，讓石頭尖銳的尖尖刺入手心，掌心的疼痛提醒她，這不是一個夢。米爬上了樹頂，那上面是什麼？巫又是什麼？

“我們繼續。”米再次來到艾爾的面前。

“初代神結合的過程中産生的繁殖體同時擁有了雄性神和雌性神的特點。繁殖是為了遺傳自身的特性，當然因為繁殖系統的不同，繁殖體也隻有這一方面的不同了。”艾爾笑着說，“雄性神在結合之後會産生失落疲憊感，是因為雄性神畢竟分割出去自身的一本分，為了盡可能降低自身的損失，雄性神的結合時間非常有限。而雌性神在這方面要求更高，雌性需要足夠多的歡愉來抵擋産育的痛苦，作為曾經的女性，你應該明白這一點才是。”

“我明白什麼？”米突然頓住了，“你是說女性神更難取悅？”

“你還記得二長老嗎？她非常擅長于此道。”

“嗯，哦，啊，哦——”米突然不好意思起來，“你往下說，不要糾結這個。”

“這便是物種的起源，”艾爾笑道，“你們那裡進化論恰恰是說明了神性的特質——生存然後繁殖，盡一切所能讓基因遺傳下去。你所經曆的正是在人性和神性共通作用下藍星的進化過程。以後你去的世界多了，便會發現所謂的神性就是繁殖，所有的動物植物包括人所有一切活着的物種，都是神性傳遞的結果。等你見過更多的世界，你會發現世界上不僅有神，還有其它生命模式，例如長壽種，不死不滅，例如矽基生命，意識生命，·····”

“所有生命都想要繁殖嗎？”

“老實說，是的，哪怕是擁有無限生命的長壽種，也會繁殖。”艾爾短暫地停頓了一下，“但是那涉及了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初生的生命會用盡全部的力量來獲得認同，新生命帶來的力量也是繁殖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