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已然分不清是她頹廢的第幾天，隻記得有一個晚上哭了很久很久。

她下意識拿起手機看，沒有一個未接電話，然後又放回去。拿上幹淨衣服去了廁所。

出來已經是半小時後，手機上出現班主任發來的短信，問她期末考之前能不能回來。

期末考是在周一，她看了眼日曆，還有兩天，今天已經是周六。手指編下“考試會回來”幾個字後點擊發送。

頭發半滴着水，她回房間拿起筆記看。可能是腦子還在發懵的狀态，書翻到的是最後一頁，剛準備換過頭來就發現象牙白的紙上寫下一行字：你是我生活中的意外，而我将讓你變成永恒。

字迹潦草，她看了那麼多次怎麼會記不住。這幾天的淚幾乎枯竭，她哭不出來了。

…

…

在暴風雨來臨之前，總有烏雲密布。

一家學校附近的咖啡店，楊鑫悅正在點喝的，“你需要嗎？”

許瑜搖頭，而後聽見對面人對服務員說：“一杯美式，謝謝。”

“你找我來說什麼？”

這家店的人很少，所以效率很快，才幾分鐘，一杯美式就端上來。

楊鑫悅不看她，像是一個居高的王者。

“你和阿珩分手吧。”女生輕抿一口咖啡。

她知道楊鑫悅一直喜歡周乙珩，但她是他很要好的朋友。

“你就想說這個。”

“不止，”楊鑫悅看着她，“就當我求你，放過他行不行？”

許瑜疑惑看她，不解這是什麼意思。

“許瑜，做人不能這麼自私，他已經為了你放棄出國，甚至跟家裡面吵架。你決賽那天，他放棄了京北大學的研讨會去找你。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他前天回來的時候就生病了，也不肯去醫院，馬上就是期末考，你應該知道這次考試對他來說多重要。”

競賽生的考試和他們不一樣，他們有自己的卷子，确切的說應該是名校選拔考。

“你要是還喜歡他，就要讓他好好的。”

話畢，一通電話叫走了楊鑫悅，隻留下她和那杯咖啡。

女生的話在腦中打轉了很久，他不是說家裡面不知道談戀愛的事，為什麼會吵架；為什麼要放棄自己喜歡學校的參觀名額；為什麼要生病。

雨唰唰下起，一對沒帶傘的情侶在門口躲雨，最後進來，許瑜和他們擦肩而去。

服務員問她要不要傘，她擺手拒絕。

暴雨中，所有人都在躲避，隻有她一個人朝深淵中。

回到出租屋，全身都濕透，她打了個電話，那邊一秒接起，似乎等這個電話很久了。

“許瑜。”男生的嗓子沙啞，感冒應該很嚴重。

“周乙珩，生病了要好好吃藥。”她幾乎沒有什麼力氣，蹲坐在房門口。

“好。”他答應。

“考試一定要去。”

“好。”

電話裡又傳來幾聲咳嗽，“我能來見你嗎,現在？”

許瑜掩着口，道：“考試之前我們不要見面，等暑假我們見一面吧。”

電話那頭對她的提議一口答應，絲毫沒有懷疑為什麼是在考試結束後見面。

最後，她以複習為借口挂斷電話。

退出電話界面後，手指滑倒購票界面。

*

期末考試為期三天，許瑜站在學校門口，看着那些因為暑假興奮的人，但她卻沒有一點感覺。

宋媛看到她，跟一起出來的人揮别，朝她走過來。

兩人并肩走着。

一路上，氣壓很低，沒有人說話，直到快要到的時候，宋媛一個熊抱，哭了起來。

“瑜瑜，我舍不得你走。”

她輕撫哭着的人的後背，心裡是同樣的感受。

“能不能别走啊，還有一年就結束了。”

女孩之間的感情簡單，舍不得就想要留下，許瑜沒說話。

宋媛哭了得有十分鐘，從她肩上起來的時候，眼睛紅腫，“那你什麼時候走，我送你。”

她抹掉眼角的淚說：“不用，東西也不多，就一個箱子。”

宋媛看她，像是那種抱怨但又舍不得眼神。她擠出笑：“又不是以後都見不到。”

女生嘟囔着嘴，“都怪你，我就是舍不得嘛。”

“好了，怪我怪我。那今天我請客，你想喝什麼都可以。”

兩女生各捧着一杯奶茶等公交車。宋媛看的出來她沒有很生氣，但就是不開心。

“瑜瑜，你和周乙珩……”

盯着馬路的人回過神，“什麼？”

“你和周乙珩說了嗎？”

她垂首，“我和他快要分手了。”

她說這句話時帶着笑，但怎麼也能感覺到悲涼，宋媛沒再多問。

最後，公交車來時，兩人分别。

競賽生考完試的當天，周乙珩收到她的消息，第二天那個音樂會的海邊見面。

那晚，男生正在為第二天的約會挑選衣服，女生已經收拾好自己要帶走的東西。

*

時間總是如流水般飛逝，許瑜早就等在海邊。

豔陽高照，沒有一個人願意在這裡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