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簡直是天價!
有人忍不住低聲罵道:“分明是在耍人!”
“五十兩黃金?他以為他賣的是什麼靈丹妙藥不成?”
然而,盡管衆人憤憤不平,卻依舊沒有人敢站出來為雲歲晚說話。
雲歲晚的眼神微微一沉,但她的臉上依舊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她看了一眼狗蛋,發現狗蛋的臉色已經蒼白得近乎不像活人。
雲歲晚的心中一緊,她深吸一口氣,語氣依舊平靜:“好,五十兩黃金,我給你。”
王狗顯然沒料到雲歲晚會如此爽快地答應,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後悔錢要少了,但很快又被貪婪所取代。
他咧開嘴笑道:“不愧是爽快人!那就拿來吧!”
雲歲晚從半晴手中接過一隻精緻的荷包,從中取出一塊金子,遞到王狗面前。
金子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周圍的人群發出一陣低低的驚歎聲。
王狗接過金子,仔細檢查了一番,确認無誤後,臉上的笑容更加猖狂。
然而,就在狗蛋以為這次終于可以解脫時,王狗卻忽然将金子丢回雲歲晚懷裡,冷冷地說道:“不好意思,我不賣了。”
雲歲晚的眼神驟然一冷,語氣中帶着幾分寒意:“你這是什麼意思?”
王狗聳了聳肩,露出一副無賴的表情:“沒什麼意思,就是突然不想賣了。”
“怎麼、你有意見?”
他說完,拽着狗蛋的手腕就要離開。
雲歲晚的拳頭在袖中緊緊攥起,語氣微怒:“你在戲弄我?”
王狗哈哈大笑,“戲弄于你卻又如何?某家觀你言語吞吐半日,莫不是想出手那丫頭卻苦無門路……”
話音未落,他忽然探身向前,渾濁酒氣混着腌臜汗味撲面而來,枯枝般的手指徑直戳向半晴方向,搖了搖頭道,“這般木頭似的賠錢貨,縱是白送與勾欄瓦舍,怕也……”
不等他繼續羞辱,雲歲晚眸底寒光驟現,右足猛然踏地,身形如電掠出,一記淩厲腿踢直掃王狗膝彎!
“咔嚓”脆響,王狗雙膝重重砸地,青磚竟裂開蛛網細紋。
他喉間滾出野獸般的嚎叫,頸側青筋暴突如虬,掄起酒壇大小的拳頭便朝雲歲晚面門轟來。
雲歲晚卻似早料此招,她側身一閃,那砂缽大的拳頭擦着鬓發掠過,帶起幾縷斷青絲。
未等對方收勢,她翻腕成刀,雪白指尖挾着破空銳響劈在王狗腕骨要穴,登時聽得“咯嘣”一聲。
王狗腕骨劇痛,悶哼一聲,五指一松,那拴着狗蛋的麻繩“啪”地落地。
狗蛋踉跄倒退,破草鞋在青石闆上刮出刺耳聲響,眼看就要仰面栽倒,被雲歲晚一把扶住。
“躲好。”
雲歲晚将狗蛋往身後一攬。
狗蛋點了點頭,縮在雲歲晚影子裡,髒兮兮的小臉仰着,瞳仁裡映出王狗扭曲的面容。
“賤人找死!”王狗嘶吼聲混着血腥氣噴出,他甩着脫臼的手腕,另一隻拳頭已挾風雷之勢砸來。
他的聲音仿佛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咆哮,他額角的青筋暴起,整張臉因怒火而扭曲。
這一次他的動作更加兇猛,拳頭如雨點般砸向雲歲晚。
王狗的攻勢毫無章法,但卻充滿了狂暴的力量,顯然是隻想用蠻力打傷雲歲晚。
雲歲晚身形靈活,左閃右避,每一次閃避都堪堪讓拳鋒擦衣而過。
她的動作輕盈而迅捷,眼中沒有一絲慌亂,反而帶着幾分冷靜與從容,仿佛眼前的王狗不過是一隻狂吠的野獸,根本不值得她全力應對。
雲歲晚身側那幾名玄衣侍衛雖不是屍山血海裡滾出來的老手,但也不是蠢貨,豈會真作壁上觀?
雖見主子遊刃有餘,可若讓這瘋漢傷着國師半片衣角,他們九族都不夠填的。
于是,幾個人互相對視一眼,默契地沖了上去。
“制住他!”為首的侍衛低喝一聲,身形一閃,已扣住王狗手腕。
另一人繞至背後,猛地鎖住他雙腿。
第三人橫擋在雲歲晚面前,手按刀柄,冷眼盯住戰局,以防王狗突然轉向攻擊。
王狗蠻力驚人,卻似野牛入陷陣,被三把鋼鉗同時拿住要害。
他喉間滾出困獸般的嗚咽,脊背弓起竟将兩人帶得離地三寸。
青磚地面被他蹬出數道裂痕,額間迸出的汗珠混着血沫飛濺。
他猛地扭身,揮拳砸向最近的侍衛——
那侍衛側頭避過,反手一擰,将王狗胳膊反剪到背後。
王狗吃痛,膝蓋一軟,卻仍不肯跪倒,額頭青筋暴突,眼中滿是怒火和不甘,嘶聲道:“放開!”
背後侍衛趁機一腿掃向他膝窩。王狗終于支撐不住,重重跪倒在地,粗喘如牛,眼中血絲密布。
雲歲晚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這一幕,眼中沒有絲毫同情。
既然對方軟的不吃,那就别怪她讓人來硬的了。
本來不想引人注意,結果這王狗偏偏要搞這出。
“既給臉不要,便教他長長記性。”
雲低聲說道,語氣中帶着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
幾個人聞言,立刻加大了力度。
侍衛們立刻扯出麻繩,三兩下将他捆了個結實。
王狗仍在掙動,但繩結越收越緊,很快勒進皮肉,再難掙脫。
王狗的臉貼着冰冷的地面,呼吸急促,眼中依舊燃燒着不甘的怒火,但身體卻已經無法再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