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起的「斷玉剪」驟然發燙。
雲歲晚還未及反應,便覺體内信仰力如決堤之水,瘋狂湧向斷刃。
那兩截殘剪懸于半空,裂縫處金芒吞吐,竟如活物般貪婪吮吸着她的力量。
短短三息之間,三百餘點信仰之力竟被吞噬殆盡。
來不及心痛,兩截斷刃突然震顫,裂紋處迸發刺目金霞。
碎片如被無形之手牽引,淩空拼接,斷裂的刃口竟自行彌合,連一道刮痕都未留下。
複原的「斷玉剪」懸停在她掌心,通體流轉着比先前更熾烈的光芒。
雲歲晚握住發着金光的金剪刀,耳邊響起蟲巢裡密集的窸窣聲。
她毫不猶豫一剪刀落下。
菌絲斷面竄出無數血線蟲,細如牛毛的蟲體在空中瘋狂扭動。
母體感應的消失,讓整座蟲巢開始劇烈震顫,所有蟲子同時暴動。
蝕骨蛭噴射的酸液像雨點般落下,在青磚上蝕出蜂窩狀的孔洞。
雲歲晚迅速後撤,生物電擊器在蟲群中拉出藍白色電弧。
超聲波撥浪鼓的次聲波讓近處的血線蟲紛紛爆裂。
更多的蟲子從菌絲中湧出,雲歲晚機械的重複動作。
最終,這座蟲窩徹底被雲歲晚消滅幹淨。
放回系統背包的通靈者守則上冒出一個紅點,她打開守則,本來隻有一坨水藻的水墨畫下方出現幾條蟲子的水墨畫,上面寫到:
《邪祟志異·蟲巢母體篇》
由人體改造将其于寄生蟲聚合而成,腹部特化為孵化腔,可同時孕育多種變異蟲體。具有高度社會性組織特征。蟲群基因具有高度可變性,能針對環境威脅快速進化防禦機制。
擊殺之法:
摧毀母體核心與所有蟲卵。
建立高溫/低溫消殺區域。
附記:
蟲卵可休眠數年,需徹底焚毀處理。
若未完全消殺可能導緻産生更危險的變異體。
【滴——檢測到宿主已完成任務,獎勵已發放:無污染大範圍消毒一次、解除宿主雲歲晚寄生狀态、煞靈窺天鏡、增加壽元+6%。】
【宿主當前生命值87%,每日扣除信仰力從18降至12。】
【目前環境狀态極差,自動使用「無污染大範圍消毒」。】
【滴——「無污染大範圍消毒」已自動開啟。】
雲歲晚看到系統信息後,擡起手臂,看到皮膚下若隐若現的黑斑正在消退,昏沉的頭腦清醒。
一片藍色薄霧擴散開來,所過之處,殘留的蟲卵和菌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分解,空氣中彌漫的腥臭味也逐漸被消毒水味取代。
雲歲晚站在廟宇的廢墟中,四周寂靜無聲,隻有夜風偶爾卷起地上的塵土,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她的目光落在不遠處倒在地上的王狗身上,王狗的臉色蒼白如紙,雙眼緊閉,仿佛一具失去生氣的軀殼。
他的身體蜷縮在地上,雙手無力地垂在身側,衣襟上還沾着些許泥土和血迹。
雲歲晚的心中一沉,快步走到王狗身旁,蹲下身,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幸好,還有一絲微弱的氣息。
雲歲晚稍稍松了一口氣,她揚手便是一記耳光甩在王狗臉上,脆響在破廟中回蕩:“王狗,睜眼!”
王狗眼睑顫動半晌才撐開條細縫,渾濁的瞳孔映不進眼前人的面容。
“說,”雲歲晚一把揪住他前襟,厲聲道:“那紅色藥丸究竟是什麼邪物?”
王狗的眼神渙散,仿佛沒有聽到雲歲晚的問題。
王狗喉結滾動,吐出幾顆帶血的牙,渙散的目光忽然迸出異彩,枯枝般的手抓向虛空,聲音低得幾乎聽不清:“珈……珈大人……别走……别抛下我……”
雲歲晚愣了一下,随即怒火更甚,一拳砸在他臉上。
她猛地抓住王狗的肩膀,聲音冷冽而嚴厲:“本座問你的是紅色藥丸!那紅色藥丸到底是什麼?”
王狗的神情恍惚,眼中帶着一絲癡迷,仿佛陷入了某種幻境。
他的聲音焦急而微弱,像是哀求:“别抛下我……我跟您走……我是您的信徒……”
雲歲晚的心中升起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我問你藥丸是什麼!你除了這句話還會不會說點别的?”
王狗被打得痛哼一聲,身體癱軟在地上,可他的眼神依舊渙散,口中喃喃自語:“别走……别走……”
雲歲晚氣得渾身發抖,擡腳狠狠踹在王狗身上:“你給我清醒點!”
王狗弓起腰,肌肉因疼痛而抽搐,可他的神情依舊恍惚,仿佛感受不到身體的痛楚。
他的目光空洞地盯着前方,口中重複着,“我要當獲得神通,我也成為人上人……”
雲歲晚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知道,再這樣逼問下去也無濟于事,王狗的精神狀态顯然像極瘋子。
她迅速打開系統商店,目光在琳琅滿目的物品中快速掃過,最終鎖定了「清心露」——一種能夠驅散精神控制、恢複神智的特殊藥劑。
雲歲晚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購買。
[滴——宿主雲歲晚兌換一瓶「清心露」。
剩餘信仰力:243]
一瓶晶瑩剔透的藍綠色藥水出現在她手中,散發着淡淡的清香。
雲歲晚蹲下身,一手捏住王狗的下巴,強迫他張開嘴,另一手将「清心露」灌進去。
王狗起初掙紮了一下,但很快,藥水的效力開始發揮作用。
他的眼神漸漸凝起焦距。
痙攣的四肢終于歸于平靜,隻餘指尖還在無意識地抓撓着地面粗粝的青磚。
他眨了眨眼,看了看四周,仿佛剛從一場漫長的噩夢中醒來,眼神中帶着一絲迷茫和恍惚。
他幹裂的唇瓣滲出細碎血珠,喉間擠出的氣音嘶啞如砂紙摩擦,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珈……珈大人呢?”
雲歲晚聞言瞳孔驟縮,她緊緊盯着王狗,聲音低沉而冰冷:“你方才喚誰?”
王狗的神情依舊有些恍惚,似乎還沒有完全清醒。
他的目光遊離,仿佛在回憶什麼,卻又抓不住重點。
雲歲晚見狀,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現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那紅色藥丸的來曆。
“本座問你,”雲歲晚的聲音冷冽而清晰,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你給狗蛋吃的紅色藥丸究竟是什麼?”
王狗眼神閃爍,不敢直視雲歲晚的眼睛,喉嚨滾動了幾下,隻是含糊其辭地嘟囔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