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新一輪的國家隊選拔還有一日,從前在U17的幾個隊友都更新了推特,内容無非是她們很緊張或者一定要加油之類的,頁面停在那個和自己同樣在左路的朋友最新動态上,猶豫了一會兒,又打了幾個字再删掉,最後隻是點了個贊。
早濑也不知道自己在後悔什麼,長歎了一口氣,然後把手機塞到枕頭下面埋頭睡過去。
清晨的陽光從窗簾縫偷跑進來,她便醒得最早,旁邊的向井紗織還在安心睡着,其他人也沒有睜眼的,小心翼翼鑽出被子,踮着腳向門口走的時候吉村夏樹翻了個身,她立馬停住動作,甚至屏住了呼吸,接着再迅速開門關門,奔去操場。
在空無一人的球場踢球别提多舒服了,早濑偶爾就會這麼幹。
把球按距離放好,在原地做了幾個拉伸動作,睡了一夜渾身肌肉很僵硬,深呼吸一口氣,弓起腳背緩緩将腿擡高,得益于與生俱來的柔韌性,若不是小時候被送進法蘭克福少兒俱樂部踢球,她大概率會練芭蕾。
岩泉差不多是在同一時間醒來的,及川其實也醒了,但他似乎睡得太晚就還不願意起來,岩泉就自己繞着場地跑步去了,兩圈以後才注意到東邊球場上的人。
金發太顯眼了,他一眼就看出了那是早濑莉亞。
是不是擅長運動的女生總是看起來很潇灑,岩泉看到她利落的動作時常常這麼想,後退兩步擡起左腿射門,接着再換右腳,到最後一顆球時便将球先勾起,膝蓋一頂到肩膀,說是訓練卻更像是在和足球玩耍。
——球感可真好。
正看着的時候,早濑把球都收進球網裡轉過身來,岩泉一下子不知道是走還是停,畢竟他還保持着晨跑的狀态。
“早上好啊,岩泉同學!”安靜的場地,她的聲音、她的笑容便倏然出現在岩泉的世界裡了。
“早上好。”他點了點頭。
“告訴你個好消息,”早濑向他這裡跑過來,“上次我撿到的小貓咪被人領養了,”她随意理了理劉海,“主人是個很溫柔的老奶奶,還跟我說有時間可以去她家裡跟貓貓一起玩呢。”
“這樣啊,”岩泉自認不算個冷淡的人,就是每次和早濑說話的時候就很難很自如地對話,他摸了摸後頸又問道,“那……貓有名字嗎?”
“か?かぐや?”她微微皺眉,“護士小姐說領養人奶奶是個很浪漫的人,我不是很明白,意思是說這個名字很浪漫?”
“是輝夜姬,”岩泉低頭看她,“你知道竹取物語嗎?”
她搖搖頭。
“就是傳說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老人……”他們一路往食堂去,岩泉便一路給她講故事。
“原來是這樣一個結局啊……”早濑将餐盤放下和岩泉在靠大門的一張桌子邊坐下。
“大概是奶奶知道貓咪總有一天要離開吧,”岩泉看到她盤子裡堆得老高的一碗米飯頓了頓,“我覺得迷你拉以後也會回去的。”
“啊——我最承受不了寵物離開的話題了,”她撇了撇嘴,又突然擡起頭,“不過哥斯拉不是地球原住民嗎?”
早濑不合時宜地開了個玩笑,岩泉也笑了。
遠遠就看到兩個人面對面坐着邊吃早飯邊說話,花卷伸手拉了拉及川,先是咦了一聲,然後歪過頭兩手比劃着問:“他們兩個……嗯,有這麼熟嗎?”
及川打了個呵欠,眨了眨眼睛才看清,然後充滿成就感地笑着點頭回道:“這誰知道呢——”
走在最後的松川單手拿起空餐盤沉默地看了他們一眼,沒說話。
早晨的小插曲結束後,大家都要投入到緊張的訓練中。
雖然比起男排來說,青城的女足獲得了更多的成績,但是每年的緊迫感總是不可避免,排球項目畢竟與女足不同,宮城縣的男女排本身就各自有一個全國大賽的參賽名額,而女足自從賽制整改後,開始施行和高原宮杯一樣的選拔制度,按照九大地區劃分賽區,東北地區六個縣,總共隻有三所學校能拿到這張門票,而夏季的拼搏最終也将給她們帶來走向冬之高校足球的機會。*
如若不是在國家隊經曆了那些,早濑一定會坦然地說這裡的足球氛圍一直相當不錯,球隊一體上下都為了同樣的目标前進的感覺,無論什麼時候都會讓人感到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