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是我吓到它了。”岩泉回想前一秒自己喵喵叫的樣子,完全能理解貓的舉動。
“這就是貓貓的脾氣,不是岩泉同學的問題。”早濑說着又頓了頓,“也有可能它會聞到你身上迷你拉的味道。”
“所以是狗的錯了。”岩泉正在學着怎麼自然又不太冒犯地,像和其他人相處時一樣接早濑的話。
“迷你拉能做錯什麼呢?”早濑笑了笑,擡手輕拍兩下岩泉的額頭,“我去吃紅豆餅了,奶奶,我過來啦!”
她好像把自己當成迷你拉了,岩泉碰了碰女生摸到的地方,總覺得那裡還留着她手指的溫度似的,嘴角從剛剛聽到“可愛”的時候就壓不住上揚的弧度,在這之前,他完全不會想到自己會因為另一個人而産生如此純粹的愉悅之情。
後來他們在書店裡陪着奶奶聊了好一會兒,躲藏起來的かぐや也慢慢習慣了岩泉的存在,到最後甚至還鼓起勇氣繞着岩泉轉了兩圈,用尾巴蹭了蹭他的褲腿。
回去的路上隻能同路一小段,接着便要乘坐不同方向的車了,考慮到時間已經不早了,岩泉便主動說要送早濑回家,但是被對方拒絕了,她擺了擺手說:“沒關系的,爸爸會在車站等我。”
“那周一學校見。”岩泉說完這句話時,女生的身影已經跑遠了。
主場比賽、和岩泉坦白、一起去看かぐや,這些事情都讓早濑短暫地忘記了接下來最艱難的任務。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把心裡那些能說的和不能說的一股腦兒都倒給了岩泉,早濑覺得自己跟他的距離突然就從剛認識沒多久的同學變成了好朋友。
實際上早濑并不像她看起來那樣擅長與人相處,大多數時候她都會故作遲鈍地一笑了之,無論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總而言之,笑着接受總是沒錯的。
這自然也是她被誤解成金發花瓶的原因,若是真覺得不滿了,她又不知道應該找什麼合适的措辭來表達,一旦付諸行動,又會讓她成為一個任性而幼稚的孩子。她偶爾在想如果能變得聰明一些的話,比如說像向井,或者是像松川一樣,别人說一半就能領會到全部的意思,國家隊的隊友和教練就不會讨厭自己了吧。
想得太多隻會頭痛,她兩手拍了拍臉頰,看着車窗反光裡倒映出的自己的臉,至少今天一整天是很快樂的,這樣就足夠了。她可是很擅長保存生活裡快樂的那個部分,并把它拿來調劑生活裡難過的部分。
好比後幾天的松川神的補習課堂,她會回憶着貓貓肚皮的觸感然後再寫那些不知所雲的試題,也會回憶着岩泉同學說的“足球不可怕”然後再告訴自己“考試也不可怕”。
這轉變讓松川稍稍有些吃驚了,不過是一個周六,怎麼這位視學習如洪水猛獸的女生突然就能接受一切了。
“聰明人是不會懂我的。”早濑搖了搖手指,又緩緩搖頭。
“所以你是笨蛋咯?”松川抓過她的手指。
“笨蛋就笨蛋,反正我是踢足球的。”早濑迅速抽出自己的手,接着雙手合十握住十字架,微微閉上眼說道,“明天考試一定過。”
“神保佑你。”松川看着她微微顫動的睫毛,和微微張開的嘴唇,原本想觸碰她的額頭的手收了回來,背到身後握成了拳。
而後他别過臉去,擋住了自己泛紅的左耳,又低聲念道,“我保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