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這樣想的,蕭燼卻知道不能說出口,本來這事都翻篇了。
再提一句,裴星遙跟他翻臉的可能性隻會更大。
“是我昨天沒有一直等在片場,耽誤了裴哥的工作…?”
裴星遙簡直不知道蕭燼的腦子怎麼長的,平時多聰明的一個人,多會猜他的喜好他的心思。
那股機靈勁兒都去哪兒了?
裴星遙語氣有些生氣:“你也不用叫我裴哥,不敢當,你不是比我大嗎?”
蕭燼這下更急了,慌不擇言。
“我是大點,但是,我知道了,不應該沒有警惕心跟着沈硯之走了,還麻煩裴哥來救我。”
隻說對了一半。
明顯感覺出裴星遙神色放松了些,蕭燼歎了口氣繼續忏悔自己的罪行:
“裴哥,這都是我的錯,我以後絕對更小心謹慎,原諒我吧。”
蕭燼認錯态度良好,裴星遙本來打算晾他幾天。
現下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蕭燼看出裴星遙神色有些無奈,但還是把他拉到身邊坐下,兩人的距離靠近,蕭燼又聞到了裴星遙身上的雪松香。
讓人覺得甯神安心,不愧是法國香水大師為裴星遙特調的香水。
“你錯就錯在,我說不讓你再和沈硯之多接觸,你還要跟他走。”
錯就錯在不聽話。
原來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忤逆了裴星遙,才讓他忽然這樣疏遠自己的。
蕭燼心想:果然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裴星遙。
“是,裴哥。以後絕對不會,你說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蕭燼緩緩擡起眼簾,漆黑瞳孔中倒映着裴星遙的面容,眸光如淬了千鈞重誓的寒鐵,灼熱而笃定。
他為裴星遙倒了杯水,今天的裴星遙在忙碌的深夜後不想立即去睡覺,倚在沙發上轉着空水杯,忽然想起那日蕭燼耳尖發紅的模樣。
六十個日夜,說長不過是指尖沙的重量,說短卻足夠讓梧桐抽新芽又落盡黃葉。
蕭燼的影子像是生了根,除去睡覺的時候,一直相伴在裴星遙身側。
再沒有比這還盡職盡責的助理了吧。
那時他随口問起“是不是粉絲”,對方仰頭望着他,說是的時候,他好像挺高興的。
此刻指尖摩挲杯沿的紋路,他才驚覺兩個月的朝夕相對,早已磨碎了最初的濾鏡——對方會在淩晨三點替他關掉忘關的夜燈,會把他所有過敏食材列成熒光便簽,甚至能精準記住他晚上跑步的路線。
但從未真正意義上思考過蕭燼對他懷揣着怎樣一份感情,能讓他這麼兢兢業業樂此不疲地處理好那麼多繁瑣細微的事情。
這時候裴星遙有了個大膽的猜測,也許,蕭燼對他不僅僅是粉絲對偶像的熱衷。
畢竟在他身邊待久了,沒有最初的距離感和神秘感,反而缺點暴露無遺甚至無限放大,又能留下多少崇拜和喜歡。
或許隻有愛能讓人無限包容,也隻有愛讓人這麼包容。
那自己呢?對蕭燼是什麼想法,對于他不在身邊,能很快察覺,會覺得他是自己的所有物,希望他能意識到這一點,和别人保持距離。
還有對他的靠近不排斥,甚至昨天還……
如果放在兩個月前,有人告訴裴星遙給人用手,他一定會嗤笑一聲,将那人扔海裡喂魚。
蕭燼挨着裴星遙坐下,低垂的眼睫不時輕顫,目光裝作不經意掠過對方側臉。
對方心事重重的樣子,并不像把此事揭過的态度。
這時候裴星遙終于開口:“你先去休息吧。”
蕭燼:“那,裴哥,我明天……”
裴星遙:“給你放一天假,出去走走散散心。還有,别再叫我裴哥,你昨天裴星遙不是叫的挺好的,以後也稱名字吧。”
蕭燼有些不滿,裴星遙還是跟他疏遠了。
“好。”
蕭燼隻能别别扭扭回房間去了,這還是第一次在這個家裡,他比裴星遙更早進房間睡覺。
裴星遙心裡有些亂,不太想讓蕭燼在自己眼前。
這兩個月他警惕心也降低了,如果蕭燼是愛他才接近他對他好,他就這麼冠冕堂皇接受……
還有一種可能,蕭燼懷着别樣的心思接近他,讨好他,他是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麼?錢嗎?
面對感情難題的時候,才發現,原來已經是人人敬仰,能在商務宴會進退得當的豪門太子,無數人追捧的頂流明星的裴星遙,隻是個19歲的少年。
蕭燼在房間裡并未入睡,今天睡了一整天了,沒有困意,很何況他心裡憋着氣。
要不是沈硯之來壞他事,怎麼可能一步錯,步步錯,讓裴星遙對他疏遠。
第二天一早裴星遙離開後,蕭燼就背着一個雙肩包出門了。
一個人到了最近商場的衛生間,蕭燼掏出背包裡從來沒穿過的黑色連帽衛衣和牛仔褲換上,戴上口罩帽子,朝着w市醫院走去。
沈硯之還躺在裡面,裴星遙沒讓他好過,讓他在醫院裡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蕭燼昨晚爬了醫院系統找到了沈硯之的病房号還有醫護值班表。
趁着換班的間隙,蕭燼進了沈硯之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