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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二周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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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來到兵團的人都帶着自己的過去,"西裡斯輕聲回應,攪了攪碗底的湯,"重要的是我們選擇了共同的未來。"

用餐結束後,伊莎貝爾主動提出想去馬廄看看。西裡斯沒有拒絕。他遠遠地看着她撫摸着一匹栗色戰馬的額頭,突然就想起家族莊園裡的舊日——那些她還未成為“西裡斯”的年歲,尚且純粹,尚且不必權衡得失的時候。

風輕輕掠過棚頂,他被吹得微微眯眼,頭發往後散開。伊莎貝爾笑着回過頭來,對上了他的視線,眼中的光芒熱烈卻堅定,看的他心頭一軟。

伊莎貝爾或許并不是自己以為的“需要被保護”的類型,她是那種,哪怕受傷,也會一直向前的孩子。

“你真的很喜歡動物,對吧?” 他下意識走近了些,靠在圍欄上,看着她熟練地為那匹棕馬梳理鬃毛。

“它們很誠實,” 伊莎貝爾柔聲道, “不像人類那樣複雜。”

西裡斯勾了勾嘴角,神色有些許晦暗,“人類之所以複雜,是因為我們有太多需要守住的東西。”

伊莎貝爾回頭看他一眼,眼中帶着思索與探詢:“那你呢?你在守着什麼?”

“……這個問題太深刻了,小鳥。 “西裡斯沉默片刻,輕輕搖頭,眼底掠過一絲黯色:“也許等你更了解我,我會告訴你答案。”

與伊莎貝爾分開後,西裡斯直接前往韓吉的實驗室。推門那刻,韓吉正埋頭研究一堆圖紙,被“砰”的一聲吓得猛地擡頭。

“喂,輕點!”她抗議着,看清來人後立刻換了語氣,“啊,是你啊,西裡斯。我最愛的實驗體終于來了!快進來,關門關門!”

确認門外無人後,西裡斯反手将門鎖緊,姿态一松,深深吐出一口氣。

“該死的束胸布……” 他低聲咒着,一邊揉着肋側, “就算是新材料,穿一天也夠嗆。”

“忍着點吧,親愛的。” 韓吉笑嘻嘻地從抽屜裡拎出一個小瓶,“我改良了配方,這一版應該能緩解你頭痛的問題。來,把外套脫了,我看看你的皮膚反應。”

西裡斯脫下外套,卷起襯衣袖,露出手臂上幾處隐隐泛紅的痕迹。

“嗯,比上周穩定多了。” 韓吉邊檢查邊記錄,“最近使用能力的頻率呢?”

“沒刻意用。” 西裡斯答道,扯了扯領口,透了口氣,“但有幾次自動觸發,特别是利威爾在訓練中做那些高難動作的時候。”

“……你的大腦開始把他歸類為潛在威脅了。” 韓吉眼睛亮了一下,興緻盎然地念叨,“預判反射自動激活,這太有意思了。”

她伏身在本子上快速記了幾行,又突然擡頭,“對了,我最近重新分析了你母親那本筆記,除了能力相關的内容,還有些地方我特别在意。”

“什麼意思?” 西裡斯擡起頭,立刻警覺起來。

韓吉擡眼看他,眼神帶着幾分猶疑,又摻着那種科學家特有的興奮,“我不是百分百确定,但那些公式,很奇怪。”

“奇怪?”

“那些她畫下的結構式……怎麼看都不像是草藥配方。” 韓吉的神色少見的凝重下來,“更像是某種組織在非正常情況下迅速變硬的現象。”

“你是說……骨化?”

“差不多,但不是天然過程。” 韓吉搖了搖頭,“更像是瞬間觸發的一種‘殼化反應’。我查遍了現有文獻,沒有任何已知生物能在那種條件下實現這種程度的硬化。”

西裡斯緩緩皺起眉,神情沉了下去。

“她筆記裡不僅提到了那種變化的現象,” 韓吉壓低了聲音繼續, “甚至似乎提出了某種誘發機制。雖然寫得很隐晦,但我懷疑……她至少參與過某種特殊的實驗。”

“你是說……” 西裡斯眼中閃過鋒光, “她接觸過什麼被王政府掩蓋的研究?”

“我不确定。” 韓吉合上本子,斟酌着開口,“但她知道的東西,遠遠超出她應該知道的範圍。”

西裡斯沉默下來,他一直在尋找母親死亡背後的真相,卻從未想過會牽扯到如此核心的禁區,難怪王政府會不惜一切代價滅口。

這已不再隻是洛朗家的秘密,而可能是整座牆之内,王政最不願被掀開的陰影。

韓吉也感受到了那份沉重。她靠回椅背,摩挲着筆杆,忽然壓低了聲音:

“對了,埃爾文讓我傳話,他打算安排一次小規模的壁外調查……當然,是在官方記錄之外。他親自向夏迪斯團長申請了全權指揮。”

西裡斯睫毛微動:“利威爾他們也在行動名單裡?”

“嗯,小隊核心人員都有,你也在。”

“為了測試他們的忠誠度?”

“恐怕不止。” 韓吉的眼角挑起一絲意味難明的笑意,"還有一些...特殊樣本需要采集。就在那個方向。"她指了指東北角。

西裡斯一怔,目光順着她手指看去,心跳一瞬慢了半拍——那是洛朗家族舊領地的方向。

“不可能。“他下意識否認,卻克制不住地心跳加速,”那裡已經被列為廢棄領地十幾年了,連官方地圖都隻用灰框标注。”

“所以才合理。” 韓吉輕描淡寫地聳了聳肩,“越沒人管,越适合藏東西。你母親的筆記裡提到的方位模糊得很,她甚至都沒寫清是牆内還是牆外。我查過,你家那片區域曾被王政接管過一段時間,後來就銷了檔。”

西裡斯的指尖緩緩收緊,眼中神色不明:“……所以,他是想帶我回去?”

“你問我?” 韓吉攤了攤手,“那可是埃爾文。他從來不告訴别人自己的底牌。也許他想試探你,也許他發現了什麼。”

她頓了頓,收了點面上的輕浮:“不管是哪一種,他都認為你必須到場。”

西裡斯垂下眼簾,斂住眼底翻湧的情緒,隻留下一句低低的回聲:

“我會準備好。”

韓吉點點頭,給他遞上幾瓶剛調配的新藥劑,“這一批副作用可能會慢一些,但反應會集中在夜間。記得記錄下具體時間點。”

西裡斯重新穿好外套,在鏡前短暫整理儀容,擡眸那刻,神情又變成一貫的散漫。他正要開門離開,又被韓吉忽然叫住,“還有一件事。”

西裡斯回頭疑惑地看着她。

“利威爾——” 韓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警告的意味明顯, “上次我隻是從他身後路過,他就猜到我帶了哪幾種藥。”

西裡斯眼角挑了一下,笑得不深不淺,“我知道。”他說,“所以我也沒打算輕敵。”

下午的訓練更加嚴格,西裡斯開始介紹實戰中的緊急情況應對。他設立了一系列障礙,模拟牆外可能遇到的各種危險。

"巨人不會按套路出牌,"西裡斯解釋道,"它們的行動雖然看似無序,卻又有某種可怕的目的性。最危險的是那些奇行種,它們的行為完全不符合我們已知的模式。"

訓練中,伊莎貝爾明顯比上午更加專注,幾次嘗試中動作迅速,反應也更果斷。法蘭則保持着高效穩定的表現,偶爾會提出一些尖銳的戰術問題,有意無意地試探西裡斯的底線。而利威爾,依然以壓倒性的實力完成每一項挑戰,甚至創造了訓練記錄。

"從明天起,我們開始實戰模拟,"訓練結束時,西裡斯站在場地中央宣布,“用全尺寸的木制巨人模型,來還原攻擊與撤退戰術。”

三人各自點頭,伊莎貝爾看起來有些興奮,法蘭表情謹慎,利威爾則面無表情。當他們轉身離開時,西裡斯腦中湧起一陣熟悉的鈍痛,緊接着看到了利威爾接下來的動作:他會突然回頭,直視自己的眼睛,然後說出一句話。

果然,利威爾停下腳步,緩緩轉身,灰藍色的眼睛直視西裡斯:"明天,我要跟你一對一。"

西裡斯克制住想要皺眉的不适,眸光一沉,唇角慢慢浮出幾分意味不明的笑意:

“樂意奉陪,利威爾。但别指望我會手下留情。”

利威爾不置可否,轉身離去。西裡斯目送他的背影融進暮色,心中卻泛起比表面更深的波瀾。他在心裡歎了口氣,知道自己今晚大概是睡不着了。

夜裡風靜得過分。

利威爾睜着眼躺了半晌,最後還是坐起身。他沒驚動隔壁床位的法蘭,拿上外套,順手帶了短刀,悄無聲息地推門離開。

營區安靜,隻有不遠處馬廄那邊偶爾傳來獸蹄輕響。他漫無目的地走着,腳步幾乎沒有聲音,隻是純粹地,不想回到那間他不習慣的屋子裡去,不喜歡被困在不熟悉的地方。

正走過訓練場邊緣,一道人影在前方晃了晃。利威爾腳步一頓,沒出聲,但那人卻像是早就發現了他,懶洋洋地揚了揚手。

“真巧啊,利威爾。” 西裡斯正半倚在木樁邊,外套不知丢去了哪,隻穿着一件寬松的襯衣,袖口挽到肘尖。他脖頸汗迹未幹,手中的匕首也尚未入鞘,在指尖轉了幾轉。

利威爾掃了一眼他手上的刀,落在他臉上那副剛收不久的笑意上,目光一寸寸地打量着。

“你經常半夜溜出來?” 他話裡聽不出情緒。

“偶爾。” 西裡斯唇角一翹,笑得不鹹不淡, “今晚睡不着,出來給明天練點手感。”

利威爾看着他沒動,眼底那股平靜反倒讓人更警覺。他讨厭這種人——話多,表情松,笑得虛,但下手一點不含糊。

“你盯我盯得太明顯了。” 西裡斯迎着他的打量,慢條斯理地系好領口, “白天是,現在也是,看得我有點害羞。”

利威爾冷冷皺眉:“你總是這麼讨人厭?”

“我以為你已經習慣了。” 西裡斯聳了聳肩,笑意沒散,毫無自覺地接話,“不過你沒走,說明你多少還是對我這種人……有點感興趣吧。”

利威爾不置可否,他走近幾步,在西裡斯面前一臂距離站定,語調微冷:

“你為什麼來這。”

西裡斯笑容淺了一瞬,“唔,我記得伊莎貝爾好像已經問過這個問題了。”他擡眼看他,似笑非笑,“她沒跟你們通氣?”

利威爾眯起眼盯着他,“那些聽起來像謊話。”

“可能吧。” 西裡斯輕輕一挑眉,随口應着,“反正你早晚會自己去确認的,不是嗎?”

兩人對視了一秒,風從頭頂樹梢劃過,訓練場邊的木欄輕輕晃動。

“明天,” 利威爾語氣平平,眼神卻鋒利, “别藏着掖着。”

西裡斯側過臉看他一眼,月光斜着照下來,笑意漾在眼角,卻沒觸到瞳底:“你想确認什麼?”

“你知道我想看什麼。” 利威爾盯着他那張若有若無的笑臉,眉頭皺得更深,“别耍心眼。”

西裡斯沒立刻答,他低頭理了理袖口,慢悠悠地開口,“你是怕我對你做什麼?”他不輕不重地掃了他一眼,“還是怕…自己反應太慢?”

利威爾沒理他的挑釁,定定看着他幾秒,轉身就走。剛踏出一步,背後那人卻在夜風裡淡淡開口:

“我沒打算管你怎麼看我。”

利威爾腳下一頓。

“但我确實想知道,” 西裡斯的聲音輕得像歎氣,懶洋洋的聽不出是認真還是玩笑, “你什麼時候開始,能信任我一點點。”

利威爾皺了皺眉,但沒回頭。他在夜色中停了半秒,随即踏入黑暗,身影逐漸隐沒不見。西裡斯站在原地,低頭看着指間轉了一圈又穩穩接住的匕首,輕輕吹了聲口哨。

“有意思。”

回到宿舍後,西裡斯草草洗漱完畢,沒脫靴子也沒解腰帶,便一頭倒在床上。他知道自己該休息,但意識始終懸着。

白天的訓練強度已足夠壓迫神經,加上僞裝維系與能力副作用的雙重負擔,他的精力正被一寸寸掏空。而明天那一戰,既不能暴露預判,又不能藏得太深。

他從抽屜取出韓吉留下的藥瓶,注視片刻,取出一粒含在舌下。苦味彌散開來,意識被一種緩緩湧起的輕飄感裹住,慢慢剝離出身體——他知道那是藥物副作用的開始。

“這就是代價,” 他低聲自語, “每一次預見……都在透支未來的時間。”

西裡斯閉上眼,母親的面容在腦海深處浮現。那雙與他一模一樣的藍眼睛裡,藏着過早湮沒的沉默和來不及說出的叮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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