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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野外生存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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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隻是在說實話。” 西裡斯聳了聳肩,繼續調整着最後一個扣件,“真正有價值的技能,不該因為出身或身份被忽視。”

這句話沒有引起回應,誰都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但法蘭的動作明顯不那麼生硬了。兩人之間的沉默,雖還稱不上輕松,倒也不再刺人。

夜幕降臨,雨勢依舊。四人在岩石遮蔽下點燃了一小堆火,圍坐其周。火光在濕潤的空氣中搖曳不定,映在每個人臉上都顯出些疲憊。西裡斯分發完幹糧,然後宣布了夜間值守的安排。

“分兩輪,每輪兩人,各守半夜。我和伊莎貝爾先守,利威爾和法蘭後半夜。有異議嗎?”

沒人提出反對,隻有利威爾挑眉問了一句:“我們要提防什麼?這裡還在牆内。”

“野獸,強盜,天氣變化——任何異常動靜都不能忽視。” 西裡斯神情較白日更為凝重,目光依次掃過幾人,“即使在牆内,荒野地帶依然危險。更重要的是——這是一場實戰模拟。在真正的壁外調查中,一次值守的疏忽,可能就是全滅的代價。”

他這番話顯然起了作用,三人皆默默點頭,開始各自為休息或值守做準備。

第一輪值守中,西裡斯和伊莎貝爾坐在帳篷外的小棚下,雨聲持續不斷,敲打着簾布和葉面,偶爾傳來幾聲遙遠的雷鳴。林中昏暗如墨,他們沒急着說話,隻是在沉靜中聽雨,彼此靠得不遠,夜的氣息逐漸冷下來,感知變得格外清明。

"你怕打雷嗎?"西裡斯突然問道,注意到伊莎貝爾每次聽到雷聲都會微微繃緊身體。

伊莎貝爾搖了搖頭,猶豫了一下才開口,"不是怕...隻是在地下街,我們幾乎聽不到雷聲。來到地面後,第一次經曆雷雨的時候,我還以為是什麼攻擊。"

西裡斯撥了撥面前的火苗,若有所思地應了一聲:"我第一次獨自面對雷雨時也很緊張。那時候我才九歲,藏在廢棄地窖裡,每一聲都像砸在我頭頂。地窖屋頂太薄,震得我整晚都沒合眼。”

他很少主動提起自己的事,尤其是過去。這一次卻說得幹脆,不加掩飾。雖然細節有所改變,但情感是真實的。

伊莎貝爾聽得安靜,等他說完才輕聲問:“九歲就一個人了?……你家人呢?”

“死了。” 西裡斯說得平靜,視線卻越過火光,望向林中看不見的遠方,“有人覺得,知識比生命更危險。”

伊莎貝爾似乎想問更多,卻在觸及他神情的那一瞬沉默了下去。兩人就這樣安靜地坐了一會兒,唯有淅淅瀝瀝的雨聲填補着空白。

"你想過離開牆内嗎?"還是西裡斯先打破了沉默,火星在潮濕的空氣中噼啪作響,"不是為了調查任務,而是...永遠地離開?"

伊莎貝爾驚訝地看着他:"那不可能,外面全是巨人。"

“如果,” 西裡斯頓了頓,慎重地挑選字句, “如果有一天,人類真的擊敗了它們……你會想去看看牆外的世界嗎?”

伊莎貝爾褐色的眼睛刹那間亮了起來:"當然想!想想看——沒有盡頭的土地,沒有圍牆的天空,未知的一切……" 她發出一聲幹淨又熾熱的喟歎,

"那一定是最純粹的自由。"

少女眼裡映着一片幹淨的熱望,真切得不像幻想,更像一種已經生根發芽的執念。月色從雲隙間灑下,碎銀般落在她的臉上,像是替這份渴望打下了光。西裡斯轉頭凝視着那雙閃爍着憧憬的眸子,一時間有些出神。

"自由從來都不是免費的,伊莎貝爾。"他輕聲道,眼底掩着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觸,"它總有代價。"

伊莎貝爾沒有急着回應,隻是定定地望着他,"值得付出代價的東西,才最珍貴,不是嗎?"

她眼神依舊澄亮,隔着短短的一臂之遙,直視着咫尺間的那雙藍眸,像是想要看透那個隐匿其下的靈魂。

“願意為它付出代價的人……才配擁有它。”

這一句落下,像輕語,又像雷霆,帶着某種鈍痛在西裡斯胸腔深處悄然蕩開。他無聲地移開了目光,緊了緊膝上的披風,将那點須臾間的失神輕輕掩下。

心底最深處的悸動,不屬于“西裡斯”,而是屬于“塞西莉亞”。那種不可抑制的回應,是一個擁有執念、也知道執念代價的靈魂,在聽到同類之音時,在本能地顫動。

兩人沒再說話,各自沉在雨聲中,繼續着夜間的值守。雨勢仍未停歇,風越過林梢,卷起陣陣濕冷。火光逐漸暗淡,帳篷邊的夜色愈發濃重,交班的時間到了。

西裡斯收回思緒站起身,拍了拍伊莎貝爾的肩,示意她去休息:“我來叫他們。“他走向帳篷,喚醒了利威爾和法蘭。

“沒什麼異常,雨雖小了點,但衣服還是濕透了。” 他甩了甩兜帽上的水漬,提醒兩人注意保暖。說罷又回頭看了伊莎貝爾一眼,輕聲叮囑:“休息的時候别凍着。”

利威爾簡短地點了點頭,接過值守任務,站到營地邊緣。法蘭則立在另一側,目光警覺地掃視着雨幕中的森林。

西裡斯回到帳篷,脫力感幾乎在落下身體的瞬間襲來。一整天的騎行,再加上雨夜寒濕與精神的緊繃,全身都在叫嚣着酸疼。更棘手的是,被雨水浸透的衣物貼在皮膚上,連束胸布也因為吸水而變得沉重僵硬,連呼吸都略感壓迫。

必須想辦法稍作調整,但環境又不允許他完全更換,隻能借着微弱的火光,在帳篷内設法緩解。他解開外套,小心地拉松幾處勒緊的部分,警惕外頭任何風吹草動。也正因如此,他第一個察覺到了那一絲突兀的異動——帳篷外傳來短促的騷動聲,幾乎蓋過了雨聲的節奏。西裡斯瞬間警惕起來,披上外衣、抽出匕首沖了出去。

外頭,利威爾和法蘭已經各就各位,面對黑暗深處的方向進入了戰鬥姿态,神情高度戒備。伊莎貝爾也迅速起身,緊張地檢查着自己的裝備。

“怎麼回事?” 西裡斯靠近利威爾,壓低聲音問道。

“有動靜。” 利威爾答得簡短,神情凝重,“不是動物。”

四人屏息凝神,仔細聆聽。雨聲之外,林中隐約傳來鐵器摩擦的輕響,還有極微的低語,約五十米開外——在這個時間,在這個位置,那絕不尋常。

“至少三個人。” 法蘭冷靜判斷,眼神銳利,“有可能是盜匪。”

西裡斯眉頭一沉,迅速權衡情勢:“我們有兩個選擇,避戰撤離,或者先發制人。”

“撤。” 利威爾幾乎是立刻給出結論,毫不遲疑地反身收束行裝,“這不是我們的戰鬥。”

法蘭也點頭附和:“我們的任務是完成訓練,别節外生枝。”

“明白。” 西裡斯迅速作出部署,“收拾必要裝備,放棄營地。伊莎貝爾,你負責馬匹;法蘭,打包食物和水;利威爾警戒,我去處理帳篷和火堆。”

四人立刻展開行動。西裡斯蹲在火堆前,用泥土覆上餘燼,仔細确認沒有殘火後才起身拆除帳篷;伊莎貝爾輕聲安撫躁動的馬匹,快速整理缰繩;法蘭有條不紊地清點補給;而利威爾則像一道靜默的警戒線伫立在營地邊緣,目光未曾離開那片可能藏着危險的黑暗樹林。

不到五分鐘,他們已經準備就緒。按照西裡斯的手勢指示,四人牽着馬匹悄然撤離,朝着相反方向潛行而去。雨水成了天然的掩護,将所有腳步和氣息吞沒在林間。約莫半小時後,西裡斯找到一處天然山洞作為新的臨時營地——地勢隐蔽,足夠容納四人和馬匹,又恰好可避風擋雨。确認洞口無異動後,他才一擡手示意三人進入。

“這裡暫時安全,” 他低聲說,目光仍掃着周圍,“但不能放松警惕。”

“那幾個人……是沖我們來的嗎?” 伊莎貝爾皺着眉,抱着披風坐下,臉上帶着未散的戒備。

“不像。” 法蘭靠着石壁,冷靜地分析,“多半是些普通盜匪,或者是夜間活動的偷獵者。”

利威爾一言不發,隻是走到洞口站定,注視着外面的雨幕。雨勢減緩了不少,他的身影立在霧氣之中,顯得沉靜警覺,仿佛随時可以拔刀而出。

“新的輪值安排,” 西裡斯站在洞口,掃了一眼幾人,“既然被打斷,接下來我們輪流換班。每人兩小時。我先來,然後是法蘭,利威爾,最後伊莎貝爾。”

話音剛落,伊莎貝爾擡頭看了他一眼,有些遲疑地皺起眉:“你不是剛才才守過一輪嗎?現在又來?”

西裡斯拉了拉披風,将濕透的邊角攏緊,“我體力還行,不至于值兩小時就趴下。再說了,讓你在前面守夜,你确定自己不會先睡着?”

伊莎貝爾被他堵得一愣,随即翻了個白眼:“好吧,那你可别半夜凍死了。”

西裡斯笑了笑沒回答,靠着岩壁坐下。他低頭檢查了一下靴帶,避開了那别扭的關切。

“别逞強,” 法蘭看着他明顯遲緩了些的動作,低聲提醒了一句, “我們三個人都能應付。你是帶隊的,出事了對我們誰都沒好處。”

“我知道。” 西裡斯終于擡頭,嘴角勾了下,笑意淡淡,“但我可不想排在利威爾前後值守,誰知道他會不會借機挑我毛病。”

這句半真半戲谑的話一出,伊莎貝爾悶笑了一聲,連法蘭也别開目光,輕輕哼了聲沒再多說。利威爾則始終沒開口,隻是微不可察地掃了西裡斯一眼,那眼神一如既往看不透情緒。

氣氛因為這幾句短短的交鋒稍微松弛下來,西裡斯仰頭靠回岩壁,輕聲補了一句:“我守頭兩個小時,之後交給你們。别擔心,我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正因為太清楚自己的極限,他才必須守在最前頭,撐過疲憊還未徹底壓倒警覺的那段時間。

無人再反駁。每個人都疲憊不堪,此刻最需要的,是一點能安心合眼的時光。

洞外的林雨已經停了,西裡斯靠在洞口岩壁上,裹緊披風放緩了呼吸,略微調整姿勢。胸前那層濕重的束縛仍牢牢勒着,每一次呼吸都帶着隐隐的滞澀。他知道自己必須忍耐,當前環境下無法完全更換衣物,隻能任由這層不适提醒自己保持清醒。

洞内其他三人已逐漸入眠。法蘭依舊保持着輕度的警覺,睡姿雖靜,卻能随時抽身而起;伊莎貝爾則蜷成一團,似乎是幾人中最放松的一個;至于利威爾——他幾乎沒有任何動靜,卻沒有哪一刻讓西裡斯覺得他真的睡着了。那份戰鬥本能早已刻進骨血,哪怕是在休息中,也随時能化作刀鋒。

月光透過稀疏的雲層灑下,将林間照得斑駁如幻。銀白的光輝斜斜落在岩壁上,也落在西裡斯低垂的睫毛間。他望着那片模糊月色出神,思緒卻早已遊離。

這一整天,從白日裡的配合,到夜晚的撤離,他們之間原本劍拔弩張的關系,似乎悄然生出某種轉變,不完全是信任,卻也不再是單純的戒備,更像是某種尚未命名的連結——或許是并肩的本能,也或許是疲憊中的依靠。

夜風吹進山洞,帶着潮濕的涼意。他低頭收回目光,把披風緊了緊,繼續守望着月色下沉睡的山林。等法蘭來換班時,西裡斯隻簡單交代了一句“情況正常”,便走進洞中随便找了個角落躺下。空氣仍濕冷,地面也不好受,但此刻他唯一需要的是盡快恢複體力。

他閉上眼,強迫自己安靜下來。

明日旅程尚遠,而夜才剛剛過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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